“哐当”一声,门扉被大力推开,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姜婉妤抬头望去,只见蓝梓炎疾步而入,脸色铁青,怒气冲冲。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如炬,厉声质问道:“你和你的好父亲说了什么?”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质疑。
姜婉妤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一紧,但随即想到蓝梓炎的异常,她立刻猜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梓炎遭遇了刺杀?她起身,紧张地望向蓝梓炎,关切地问:“梓炎,你......是不是又受伤了?”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蓝梓炎的那一刻,他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他冷冷地盯着姜婉妤,声音中充满了疏离与冷漠:“你白日里刚回了姜府,三殿下的书房今夜就走水失火,你告诉我,这是巧合吗?”
姜婉妤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震得哑口无言,她明白,蓝梓炎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她急忙辩解道:“梓炎,我......”
蓝梓炎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中却更加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中仍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还想在蓝府安然度日,就不要掺和朝堂之事。”
姜婉妤心中一痛,她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抬头望向蓝梓炎,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不然呢?和离?休妻?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族人砍头,还是看着你一次次身陷险境?我的父亲也是在为人谋事,那人是谁你心里清楚,既然是上位者的争斗,那不如让他俩斗去,何苦伤害旁人。”
蓝梓炎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深深地凝视着姜婉妤,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冰冷如铁,声音低沉而决绝:“姜阁老可不是旁人,以他为首的世家贵族,朝廷勋贵们,连年偷吃军饷,欺上瞒下,置边境将士安危于不顾。他们的罪行早已罄竹难书,此等罪行,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四个字,如重锤一般击在姜婉妤的心头,她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她颤抖着双唇,无言以对。
蓝梓炎见状,心中虽有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愤怒和失望。他继续冷言道:“你也不是旁人,你与你父亲狼狈为奸,假意答应母亲与我成婚,实则心怀叵测,将计就计。从定兴山开始,你便步步为营,编造故事引我入局,妄想用美人计来偷取名册,如此倒行逆施,手段下作。”
她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她紧握双拳,气愤喊道:“蓝梓炎!”她下颚颤抖着,但最终还是努力平复了情绪。她抬起头,直视着蓝梓炎的眼睛,声音坚定地说:“我不否认他做的错事,我清楚,就算各自为营也不能做有伤国体之事,所以我不为他辩解。我承认,父亲将我嫁到蓝家确实是为了获取名册,而我自有苦衷。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我没有一字是无中生有的,信不信随你。”
蓝梓炎看着姜婉妤那双坚定的眼眸,心中不禁动摇了几分。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冷冷地说:“最好是如你所说。”
“如今名册在你们手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诛我全族?”
“此事当由皇上圣裁。”
姜婉妤听后,心中一阵悲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说:“既然如此,我便静待皇上圣裁。”说完,她转身离去,月光下,她的背影如同孤独的剪影,拉得长长的,显得无比孤寂。
梓炎在姜婉妤离去后,仍紧握着拳头,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空空如也。他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月色之中,才缓缓松开拳头,轻揉着太阳穴。
他转身,步至书案前,缓缓坐下。抬手之间,轻轻拉动抽屉,一本带有“名册”二字的蓝皮本子缓缓露出。他凝视着这本名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翻开一页,只见上面记着几个人名,下面则是对应的银两数额。每一个名字,每一笔银两,都代表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段权力与贪婪的交织。
他清楚,这本名册不仅仅是一份记录,更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和姜婉妤、姜家、蓝家,甚至整个朝廷都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