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都是墙头草,很会见风使舵,眼瞅着阿舍尔几人似乎对肖晋泽颇为不满,都有倒戈之意,一个个站起身,到他们几人身旁聊表自己的忠心。
“将军,君主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您身经百战,面对小小的叛乱,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是呀,还有顾领袖,城里的护卫队那么多,关组长又研制了许多新型武器,我想过不了几天,都城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往的一片繁华景象。”
顾赫拉开一位套近乎的公爵,闷着一股气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君主您似乎还不知晓”
“什么?”
“去年,您将克里亚的护卫队增设了一倍,彼时您说是为了都城安全,我劝过您,但这件事还是推进了下去。为了增加护卫军,您从联邦各处调了多批士兵过来。”
“您知道这其中埋藏了多少宣抚的人马吗?!”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关洵,顾赫说的是真的?”
主座旁站着的关洵垂眼,“真的。”
肖晋泽身子往后大退几步,阿舍尔好心地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您站稳了。”
“陛下的君主之位已经不太稳了,您的身体可别再垮了。”
本来站稳了的肖晋泽一听他这话,忽地一屁股“咚”到地上,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什么。
可是,他先前增设护卫队是听了关洵的建议啊,说是可以保护克里亚安全,又可以削弱各州的反动势力。而且,查抄宣家的事,也是关洵有意无意指引他做的。
关洵...关洵他!!
坐在地上的人张了半天嘴,指着站在台阶上的人半天,眼睛瞪得老大,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顾赫几人以为这位幼稚的君主还想求助关洵些什么,悠悠开口道:“陛下您不要老是指望别人,也要多指望指望自己。”
“您不是没有过政绩,早年上位时,联邦还算和谐,臣子们也都安安分分,也不知您这些年是怎么了,一年比一年贪图享乐,各州怨言从不安抚,只会派人武力压制。”
“一来二去,边境的将士们苦,处理各种异种怪物的哨兵们苦,最苦的还是底下的百姓。联邦将各种资源垄断,贵族们只会吃吃喝喝,坐山吃空,您问问自己的表舅,他掌着联邦的财权,您问问他,联邦的财力还能撑多久?!”
说完后,阿舍尔不给肖晋泽辩驳的机会,将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一瞬间,原本聚在一起的众人尖叫着四处逃散,但紧闭的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公爵小姐们只好在宫殿各处找到掩体,将自己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没人管那位他们从前巴结讨好的君主。
“阿舍尔你......”
顾赫没料到自己的好兄弟居然会这么做,原本觉得阿舍尔有点怨气很正常,毕竟谁被流放到文岛都会有所不满,但他不敢想阿舍尔直接明晃晃拿出枪来。
“老顾,你难道不想推翻这座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宫殿吗?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渗透着人民的血汗。”
“还有那句‘让伏恩保有尖刺’,可笑至极!这句话从这群吃干饭的人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很快,原本紧闭着的大门从外面推开,孤寂的掌声在大厅里回荡,湿了半个肩头的宣抚带着冷意踏进温暖的宫殿。
他先是朝地上的肖晋泽看了一眼,而后快步走到阿舍尔身前,他乐呵呵地伸出手,“多年未见,老了。”
“老顾,你保养得不错,敦实了,看来护卫队的伙食很好。”
“小关啊,听说是你查到宣家的事,不错呀,挺有心的,就是心软了点,没让肖晋泽第一时间派人到奥斯尔州捉住我,给了我机会。”
“哦对,差点忘了,陛下,听说您逼死了我的女儿?”
宣抚对殿里的每个人笑脸相迎,一个个寒暄过后,蹲在肖晋泽面前低声询问。
“不不不,不是我,是她要拦着顾赫他们,是是是宣子林推她出来拖延时间的!对,对,是你儿子干的,你儿子害死了你的女儿。”
“噗哧”,宣抚闷声笑了起来,“子林已经死了,随你怎么说。”
“唉,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大家都出来,一个一个站好,排好队。”
宣抚站起身,对着躲在各个角落里的人招手,示意他们出来。
也许是过于害怕,躲着的人仍旧藏着。
“砰!”
“啊啊啊啊啊!”
“死人啦!!!”
见无人出来,宣抚随意朝着某个角落开了一枪,很快,血液在地上流淌,叫声同海潮一般上下起伏。
“呜呜呜呜我...我站...您别杀我!”
枪声过后,有人站了出来。肖熙雅被吓得崩溃大哭,拎着裙子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然后颤颤巍巍地站到宣抚面前,恳求他饶自己一命。
见状,其他人为了活命,都慌忙站到肖熙雅身后,排好队。
对于听话的人,宣抚愿意多给一点耐心。他把枪放下,招来士兵将这群贵族们都扣押带走。
蝼蚁们处理好了,但还有一位重要的人需要他交谈沟通。
“关洵,多谢你提前通知我,我才能从奥斯尔离开。不过,你跟着肖晋泽,不如跟着我?那个迷迭楼的...”
“唔~对了,你的姐姐和外甥女正在我那边喝茶,你不来的话我可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另外,你要是能够让纪筠也过来的话,你可以继续当你迷迭楼的组长。”
从宣抚进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关洵,走下台阶,自顾自地拉开又被关上了的大门准备离开这里。
踏出大门之前,他回头笑得和煦,“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