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侍卫点头:“是,员外郎。”
三人进入,一股血腥的气味瞬间涌入鼻腔,松萝捂住口鼻,无意识地左右摇头,眼神猛地定在刑具上。
那是一条木桌,上面整齐摆放着刀,箭,乃至鞭子,藤条,旁边还有一木桶,松萝踮脚伸头看去,里面赫然是一盆血水,一根藤条就那么挂在桶边。
她现在想吐,极度反胃不适。
松萝最终没憋住,干呕的声音想起,引的卫慈和陆义康回头看来。
卫慈走向她,眉心紧了紧:“若有不适,你且先出去等着,这里不比大理寺,方才是我忘记告知。”
松萝向前走了几步,远离了那木桶,强忍着说道:“无事,大人。”
陆义康也跟着劝说:“若你觉不适可在外等候,我头一次见到这场面时也呕吐不止,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嘴硬的好。”
陆义康突然想到什么,从腹中掏出一瓶药膏,递给松萝:“方才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松萝姑娘,你将此药膏涂到鼻头下,会暂时闻不到血腥。”
松萝刚想接过,陆义康却又往回收了收:“不过我要提前告知姑娘,此东西用久了会损害鼻腔,你可还要用?”
“不可。”
“好,无妨。”
两句话,卫慈与松萝同时说出口。
陆义康伸出的手再次缩了回去,他朝松萝道:“卫大人好像不允姑娘用。”
松萝看向卫慈,嗓音闷闷地说:“大人你若不让我使用,是想憋死我吗?我快喘不过气了,就现在快闷死过去了。”
卫慈见松萝憋红的脸庞,叹了口气道:“给她吧。”转身又叮咛松萝,“只可涂抹一点,这东西药效极大。”
松萝迅速接过药瓶,打开后听从了陆义康的话涂抹至鼻头下方。瞬间,她觉周围都清新不少,狠狠吸了口气,把药瓶还给了陆义康。
“既姑娘好些了,我们就快些进入吧。”陆义康接过药瓶,边放入腰间边道。
三人转了个弯,再次在一扇门前停下,开门进入时,松萝一眼便瞧见一个人形架背对着她,还有一双耷拉的手,显得无能为力,是赵笙笙不错。
卫慈走到人形架前的木椅坐下。
赵笙笙听到动静,睁开疲惫的眼皮,看见卫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激动起来,用力挣脱着人形架。
她浑身是血,染红了雪白的衣物,藤条在她身体上留下道道似月牙儿般的痕迹。赵笙笙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发丝凌乱,令人不忍目视。
松萝没敢上前,只是呆立在原地,不敢想象赵笙笙经历了什么。
陆义康扬声道:“卫大人已来,你可以说了。”
“你既已选择开口,就快把你知道的说来,若有隐瞒。”卫慈扫视着她的伤口,冷冷道,“你知道刑部的手段。”
“是……”赵笙笙嘶哑干涸的嗓音响起。
松萝脑袋仿佛受到重击般,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赵笙笙时她那活力轻妩的声音,不由内心惋惜。
她若是早些开口,也不至于如此。
赵笙笙用虚弱的声音缓缓道来:“这件事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那晚我卖完脂粉准本关门回家,可突然有几个地痞流氓冲出劫持我,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曾被我拒婚过的刘越,他因被我拒婚遭受好友抨击打趣,心有不满故找来地痞流氓来劫持我,只为给我点颜色。我本想躲到铺子里,可为时已晚,他欲对我图谋不轨时,突然有人出现救了我,因夜黑风高,他带着斗篷,我看不清容貌,但他却出手大跑了刘越那群人。”
赵笙笙越说越激昂,似要挣脱人形架。
“是男子还是女子?”卫慈问。
赵笙笙回:“男子。”
“后来呢?”
赵笙笙声音突然小了下来,涩然一笑道:“后来他便日日来我铺子,一来二去我们也就熟了,关系也逐渐……我对他也……再后来因铺子不太景气,我日日发愁。可某日他神神秘秘的来到我铺子,刚踏入铺子就略显急切的关上了门,然后他从腰间取下一瓶东西,并告诉我这是麟骨香,让我将此香参进普通脂粉里,届时会有一男子来购,到时我出高价卖,这样铺子生意就好多了。一开始我还不信,可真当我做好时,果不其然有一男子来买,他穿着戏服,容貌不辨,连续几日都前来购买,故我每次我都出高价卖。”
松萝听着赵笙笙口中的男子,思绪神游到初见赵笙笙时她桌上的男子画像,她蹙了蹙眉,试探性地问道:“我初见你时,你柜台桌上的那副男子画像可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位男子?”
赵笙笙闻言,想回头,可却被人形架束缚,只好发出疑问语气:“你如何见到过那副画像?”
“你去取账簿时,我偶然看见,并不是有意的。”松萝解释着。
卫慈沉思了片刻,再度发问:“那男子现在身在何处?”
赵笙笙摇头,嘶哑的嗓音犹如枯叶被风吹起时发出的阵阵沙沙声:“我有些时日没见过他了,他说要忙一件事,忙完就带我离开京城。”
“他要做什么事情你可知晓?”卫慈道,“我希望你所言无任何隐瞒,他目前的踪迹对于你对于大理寺我想都很重要。”
赵笙笙:“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欺瞒吗?我不知道,他只说了这么多,其它的,我没问过,他也就默契的没说。”
松萝顿觉心中发毛,一男子贸然出现带着这么强有力的目的,赵笙笙居然未曾发觉?
她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巧合吗?你被围堵,恰好他出现,又恰好你铺子生意不景气,他又在此时拿出禁香同时告知你有另一位男子会前来购买,这一切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
“那男子姓名为何?”卫慈双眉快要挨到一起。
赵笙笙哼笑两声,语气淡漠,抬眸眼神肯定道:“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