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深睡,又秀鳌从毁灭的光怪陆离中苏醒。还未抽离情绪,便敏锐察觉到了身躯过分空荡,却又有什么浮现皮肤表面,轻薄柔软,小片小片。
‘我身上的是什么东西?’
那种柔滑温软的东西贴着又秀鳌,比羽毛更柔和,比温水更密实。它们一堆一堆,将又秀鳌光洁的身躯覆盖。
有点痒意,又秀鳌差点按捺不住用发丝和种子去探查。但清醒过来的意志按下一瞬间的不安,又秀鳌平静,迅速从空气里的浓郁花香判断出了身上的事物。
花瓣,大量的玫瑰花瓣。
原来只是花瓣。又秀鳌抖了抖羽睫,浓密的白色似乎忐忑颤动,昭示花瓣里的雪白青年就要醒来。
又秀鳌内心放松,一开始还以为是妖族破碎飞灰的血肉——面上,圣洁又糜颓的美人开始皱眉,花瓣里的修长手指忍不住蜷缩。
“醒了。”男人沉稳的声音厚重,压得低,微妙生出了几分仿佛温和的爱怜。有力的脚步声靠近,床榻上又秀鳌身体紧绷,他死死闭着眼不敢睁开。
孟康的手极为宽厚。很多年里,他用自己的双手打破所有压制,信奉暴力才是至高无上。古铜色的大手捏住了又秀鳌,与他对比,又秀鳌的手显得像个柔弱少女。
“醒了就睁开眼,你知道这是哪里。”黑熊似的壮汉在这封闭狭小的空间里,把这座三十平左右的小屋衬得越发逼仄。
暖暖的热风充盈房间,哪怕又秀鳌未着一缕,也不觉得会有冷感。又秀鳌紧紧闭着眼扭开头,用逃避的姿态不敢面对现实。
但他又有点小气性,这样弱势的姿态还不忘记想将孟康捏着的手抽走。
孟康捏着人手腕不松开,粗大的手指间是又秀鳌小巧玲珑的指尖。“红粉鲜艳,很适合你。”
又秀鳌反感地蜷缩手指,指尖碰到指甲,忽然一惊。‘我指甲盖上被涂了东西!’
又秀鳌绷不住猛地用力睁眼看手,脸上神色骤变。“有病吧,你给我涂指甲油?”
又秀鳌皮肤很白,手指也根根葱白,纤长秀丽。指甲盖的形状也漂亮圆润,光滑干净,颜色健康带月牙。早知道又秀鳌化形时为了这些小细节,勤勤恳恳努力了三天!
但此刻这种精美细致的干净清爽里染上了艳丽的深粉。这个颜色微俗,不过又秀鳌手好看皮肤白,并不显得它多丑——就是说它也没有给又秀鳌增色。
又秀鳌脸色黑了。
清醒时发觉被男友背叛送人的悲怆一瞬间毁掉,只剩下孟康对破坏了自己完美形象的不爽:“你怎么可以把这种颜色涂在我手上?”
孟康挑眉,男人低头打量着面前主动伸来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握住。“很好看。”
又秀鳌气死了,被孟康捏住一只手,就把另一只手扇上孟康的脸。“好看个鬼啊你个鳖孙儿!”
孟康没有想到又秀鳌会这么有勇气,没脑子。那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他脸上,没有太大力气,可侮辱性极强。
对于一个称霸华尔区,也几乎称霸莫里斯多年的黑邦老大来说,又秀鳌的行为堪称欺天,刺杀皇帝反了啊!这一巴掌无异于自取灭亡,还带未来诛九族的。
莽撞过后,又秀鳌终于意识到了身边坐着的男人是谁。这样虎背熊腰的一个凶悍壮男,还是华尔区无冕之王,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全家。
尽管那玩意儿又秀鳌从未有过。
又秀鳌演出了真真切切的脑子空白。僵硬刹那,又秀鳌把手缩回,翻身往逃离孟康的方向,就要爬起来跑!
然而,直立起的躯体上滑落无数花瓣。浓丽的深粉色玫瑰花瓣密密麻麻往下飞,轻飘飘又如被推倒的前浪,全数落在同样很粉的床上。
秾丽魅惑的无数颜色纷纷扬扬,其中雪白明亮到泛光。
雪丝滑落在如玉的肩胛,不胖不瘦的手臂惊讶顿住。又秀鳌撑着床,脸色苍白地低头。手臂与躯体间空出尖长的大三角,腰深深凹进去,臀线圆润立弹出。
脊沟与腰窝处花瓣恋恋不舍,不肯下落。长腿上丰盈下纤美,玉足蹬在深粉花瓣间,躏蹂出汁液染出湿润粉意。
金属摩擦的声音不算大,因为又秀鳌还没来得及太大动作,就被玫瑰金的链子扯住。
又秀鳌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孟康,链子紧紧锁在床上,没有钥匙无法打开与挣脱。
“呵。”孟康哼笑,眼中美景冲淡了他的恼怒。他拉着微凉的玫瑰金链,一圈一圈绕在手上。“不管养什么宠物,都需要锁着训养至乖顺,才能放开给自由活动。”
“变态滚啊!”又秀鳌拽着链子另一端,不肯被孟康拖过去。可又秀鳌的力气没有孟康的大,只能眼睁睁被脚腕上的链子拉着一点点拽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