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那天餐桌下,擎苍捏了又秀鳌小腿肚而后起的微妙反应;还是早晨醒来,又秀鳌靠近动脉的地方多了红色齿痕;亦或者因为听见了擎苍大早上洗澡沐浴的声音……
尽管擎苍自认为遮掩得迅速,确保又秀鳌没有发现。
那天穿的衣服厚重,有些褶皱也可以理解;齿痕本来就很轻,也消散得快,擎苍可以肯定消散前又秀鳌都没有醒来;至于洗澡沐浴,虽然在早冬清晨洗澡很奇怪,但说不定是晨练回来了呢?
又秀鳌向来睡得沉,往往十一二点才醒,浴室又隔音不错……
又秀鳌本该发现不了擎苍的小动作。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或许又秀鳌确实发现了那点小事。擎苍低垂眼帘,余光锁着又秀鳌白皙修长的脖颈。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看上去就是如玉雪白,而且纤长脆弱。若是将手握上去、捏紧,压出浓重粉红,看着糜烂艳丽的色彩诞生,花朵盛开般蔓延。
该多么妖艳,多么动人?
擎苍眼眸深沉。他想了一刹,想象不出来那该是怎样凄美绝艳的姿态。只好无奈收回最后的余光,挂上沉稳淡然的高傲,与围上来的莫里斯商人政客交浅言深。
除此之外,擎苍想不出来又秀鳌为什么才会作出这样疏远的举动。
下次,得更隐秘,更正确。擎苍惋惜着。
觥筹交错,金碧辉煌。
银灰色的西式服装约束身躯,将宽肩窄腰勾画明显。握着细窄劲腰的手晒足烈日,有着十分明显的力量与霸道。
又秀鳌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起伏不大,可穿着衣服十分精致,像是完美的衣服架子。
椭圆的银丝眼镜垂着细细链条,拉直的雪发编出小辫子。莹润的肌肤一捧初雪般柔软,低眼垂眸,雪冰春化。
柔情蜜意甜甜地聚在又秀鳌唇角,那里的弧度如钓鱼精准的勾子,将一颗颗垂涎三尺的眼珠子定住。
想舔一舔那份诉说爱意,轻言细语的唇瓣,定然同春日鲜花细滑嫩柔。
擎苍挟着又秀鳌往场内一步步,不论投来多少目光也不停下。此刻他是守护在绝世珍宝旁可恶可恨的巨龙,把又秀鳌的身躯死死霸占,禁锢在怀。
所有投来打量探究与好奇的目光,被擎苍的身影遮去大半。
男人黑色的西式服装剪裁适宜,但擎苍穿着上身,却好比影视剧里的西装暴徒。随时能从西服里掏出枪支与铁掌,而后,徒手拧掉威胁到他的事物。
与身边又秀鳌温和内敛,禁欲天使,修身养性的规矩不同,擎苍西服穿得狂放不羁,肆意张扬。他敞开领口,颈间未扎领带,精壮健硕的肌肉毫不遮掩,鼓鼓囊囊爆发力十足。
黑色的西服在擎苍身上,一点也没有斯文约束,只有一种正在彰显暴力的傲慢恣睢。
无疑,这样傲慢的霸道对乌云之下的华尔区正好适用。
细碎暗淡的尘埃顺着空气与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它是一粒比较特别的尘埃,有着橘子灯的温暖颜色。
尘埃落在一片植物叶子里,它比水还轻盈,被植物呼吸似的吸收。尘埃无辜地消失,没有任何人发觉它存在。
在植物旁边,人类走来又走去。
一个身材高大,气势恐怖的男人路过,身后跟着安静乖巧的保镖壮汉。
又一粒尘埃飞了起来。
男人俯瞰了片刻宴会厅无聊的景象,转身。室内挂着落地的窗布,本该看不到一楼大厅。
没关系,这里还有一面墙巨大的监控画面,贴心地为男人呈上他想看到的一切事物。
再高大的人在这面墙下都显得矮小。
男人不同。
因为他不仅高大,还十分壮硕。像一座大山,沉重威严而恐怖,令人胆怯敬服。
两个壮汉夹着个舔着脸,笑得谄媚讨好的宴会主人:“孟总,您看看,有没有挑中哪一对?”
没有疑义,那家伙就是孟康。
悄悄的,又一粒尘埃无声无息飞进来,它没有再落往已经融入一颗同伴的植物盆栽,而是轻盈地飞向壮汉脑袋。
最后,它落在一根短发上,没入。
孟康实在形象狰狞。
背头大耳,挂着巨大圆环金属坠。粗眉野性,兽眼黑沉,嘴唇处有一道伤疤。
孟康的形象,能让人瞬间想起一头膘肥体壮,称霸丛林的猛虎。它吃饱喝足,它地盘广袤,它食物丰盛,它正值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