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年少有为 > 第66章 那个渔村

第66章 那个渔村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要回去...”周瞳叹了口气,说,“快十二点了,初七,你十六开学,初十还得上补习班...那走吧,别磨磨蹭蹭地给你上学耽误了。”

应不尘扭个身,说,“我还睡觉呢。”

周瞳起来把衣服收一收,从抽屉里拿了两条烟,数了数钱,又给应不尘桌子上的试卷夹起来,笔都拿了几根还有文具,拎了点儿吃的就放后备箱去。

狗崽子还在睡觉。

周瞳把他连着被子抱起来,塞进车的副驾。

也想放后面睡得好,但是这样周瞳只能后视镜看见一点点。

周瞳往应不尘脑袋前面垫了个枕头,叼着一根烟连夜就往云渔去。

在周瞳的印象里,他从云渔出来的时候也是大年之后,约摸跟现在差不多的温度,他穿着个军大衣,翻了好大的山岗。

然后他就在车上遇见了应不尘。

二人十年之后要一起回云渔,听起来跟他妈做梦似的。

夜里的车太少,昨天的大雪已经歇了,除了山上还有,这路面已然是干净的了。化雪的时候车子就容易打滑,周瞳还是个半瞎,一路开得谨慎。

云渔坐落在这儿与旁省的相交一个海边坳口,落后的渔村两头都不管。

早年有偷渡的,出了海了就死海里了。

周瞳倒是不犯困,应不尘很小的时候跟车就爱在车里睡觉,他从前说,一睡醒,就看到了不一样的景,像是周瞳有穿梭时空的本事。

等夜里三四点,应不尘就醒了,看着周瞳。

“醒了?”周瞳说,“前面屉子里有热水,喝。”

应不尘说,“去哪儿啊?”

“云渔呗,”周瞳说,“再有四五个小时就到了,早点弄完你早点回来补习。”

“哦,”应不尘说,“我说我做梦咋梦见我奶死了。”

“你可太孝顺了。”周瞳说,“这个嘴说话咋这么毒呢。”

“等着我揣钱回去下葬呢吧。”应不尘揉了揉眼睛说。

“没多少钱,”周瞳说,“我奶我没葬上心里还难受了好久,你别有这遗憾。”

“倒也不是钱的事儿,”应不尘说,“我那个婶母可不是啥好东西,我叔也是窝囊废。”

“是不是好东西的,那咱也得回啊,不能叫戳脊梁骨啊。”周瞳说,“这么说你叔,你看看你这个让我教的都是啥呀。”

“我也没说啥呀。”应不尘说,“好容易闲两天,你又要累了。”

“没事儿,”周瞳说,“正好这两天过年呢,小工也不好找,我也没啥事儿。”

应不尘躲在被子里,说,“你咋给我连被子都一块儿端了。”

“怕你冷,衣服都在后头呢,那包里就是,你要穿就穿呗。”周瞳掐了烟,太冷了,怕冻着人。

“我等你给我穿。”应不尘光溜溜的,周瞳扯了一块围巾把他肩膀盖上了。

“等服务区吧,到了我给你穿,行不行,”周瞳说,“你再睡一觉,到哪儿可没的让你歇,都一堆事儿。”

“那不是有你呢,”应不尘闭着眼睛,说,“你在我前面,要我忙活啥呀,你在这儿,我啥也不怕。”

“诶我跟你说,你回去了咱两这关系你别吱声知道不,”周瞳说,“云渔去宜华的人也不少,打听打听就知道,你别给我作什么妖啊。”

“看心情吧。”应不尘漠然的,他转头看窗外,能在玻璃窗上看见周瞳的影子。

“你,”周瞳说,“你给我正常一点,人家戳你脊梁骨知不知道。”

“我可愿意理他们了是不,”应不尘转过来说,“咋了,我有啥见不得人的呀?他们管我死活了啊,我还管他们,我爱干啥就干啥。”

“你,你急啥呀,”周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是。”

应不尘瘪了半天,说,“我听你话。”

周瞳带着应不尘在早上八九点到了云渔,凭着周瞳的一点点记忆找到了应不尘的奶奶家。

白事将近,屋外有些陌生的面孔,他们好像与十年前没啥变化,看着周瞳的小车停下。

周瞳给应不尘拎着东西,低声说,“叫人。”

应不尘站那,跟牙床烂了似的,喊,“婶,叔,过年好。”

婶婶抹着眼泪,扶着应不尘进去,说,“好孩子,可赶上了,去看看你奶奶吧。”

应不尘跟着人进去,周瞳在外面散烟,人家认出他来了,说,“周家那个是不是,当过大老板的,是不是?”

有人从云渔拉鱼去宜华,认出来周瞳,说,“呀,你也陪着弟弟回来了?”

“这俩兄弟可真好,多少年了都。”那些男人们侃侃而谈,“看看这模样打扮,之前谁说不是跌进去了么,瞎说八道的。”

“现在当老板的几个没进去过,没进去过的都不算大老板。”有人说,周瞳恭维着给他们点烟,说,“呀,太忙太忙,弟要读书,我得挣钱,老太太都这样了才回来。”

众人说要打牌,周瞳陪着打了两圈,就听说老太太咽气了。

应不尘的婶母发出骇人的哭嚎,活像个大孝子。

一咽气,各种程序就可以准备着上了,在这儿要老人开始不吃饭算着日子就可以办事。

应不尘的叔叔过来,还擦了两下眼泪,拉周瞳到角落说,“他哥,咱,咱这个,开几桌啊?”

周瞳给他叔点上烟,说,“我看着架势,得八桌左右吧,再留一桌厨下,照着九桌办吧。”

应不尘的叔叔搓搓手,周瞳往他中山装的口袋里塞了一沓钱,说,“弟的心意,先办吧。”

应不尘被打扮成个白娃娃了,也没见他哭,冷冰冰的,敲打班子都上了,周瞳过去摸摸他头,陪他坐在灵堂前面。

听说那个姓周的回来了,各路都有赶来看的,周瞳都不认识了,还得往上敬着烟。

“给我嘴都笑歪了。”周瞳坐在一个烂椅子里,屁股都沉下去了,边上是老太太的棺材,对面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老太太的照片,还有个香炉跟两秉看似烧也烧不完的蜡烛。

“那就别跟他们笑。”应不尘说。

周瞳敲了敲老太太的棺材,说,“这棺材啥时候的?”

“一早就在家后头。”应不尘说,“不然我婶母那种性格,不能买好棺材。”

“你家怪有钱啊,”周瞳说,“这棺材比汪老爷子那口好,描龙画凤的,你都不知道打棺材老贵了。”

“我印象里我爷没了的时候就两幅棺材了。”应不尘说,“那会儿都是我爸挺有钱应该,找了我妈连带着我爷奶都看不上我。”

“我奶棺材都没要我买。”周瞳摸了摸棺材说,“只能拿床板打。”

应不尘捏了捏他的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