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呢?”他气急败坏地停在台阶上问我。我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站着的那片楼梯也开始软塌塌地下陷。
西里斯说:“你疯了吗?这是我们的家!”
【家】?
我看向朝我拔出魔杖的西里斯,轻声说:“看起来你终于找到奥赖恩·布莱克的魔杖。它真是一个美人,对不对?”
“西里斯,”我笑起来,闭上眼睛,“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看见你们团聚的时候有多高兴。”
“告诉我,用回布莱克家的东西很难吗?当你又一次回到这里,拿起爸爸留下来的东西......”我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西里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任凭楼梯烂在他脚底下。
他说:“他已经死了。”
“嗯,没错,爸爸已经死了。我就知道你能越过心里的那道坎。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又有武器防身了,西里斯,我很高兴,你距离获救又近一步。现在,派瑞特·布莱克还能为你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羞耻,“请你从这个房子里滚出去。”
“如果你这样想,”我好脾气地回答,“你只能拥有这座房子了。”
“一周后,我的助理会来和你商量财产赠予事宜。”
“你在说什么?”西里斯一下子窜过来,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他呼吸急促,又无可奈何地坐在那里,“你就不能正常说话吗?”
“我一直在尝试与你交流,但是西里斯,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误会。”我说着,轻轻把一沓书信放在茶几上。我的弟弟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我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在试图出卖我们的过去给艾泽拉斯·布尔。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邓布利多的?”
我看见西里斯·布莱克的面色几经变化,火焰在壁炉里劈啪作响,那股温热的火焰炙烤他的背部,好像要把他的衣服、头发乃至体内所有的油脂一把点燃。西里斯眨眨眼睛,像是也愿意配合火焰,在我面前化作灰烬。
“是我,是我做的。”他说,“和邓布利多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也感到有一阵奇异的伤心,大概是我们在一个巢穴里待得时间足够长,又或者人类那些花哨的道德真正在某个瞬间骗过了我的理智——有那么一刻,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听到哪个答案——
是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我,还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背后捅我一刀?
又或者,这两人一同在伤害我。
不,这种伤害是正常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各自思考生活的个体。
那股伤心转瞬之间烟消云散,我开始好奇西里斯做这件事的动机,或者说,布尔给过他什么好处是我所不能给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好奇地问他。当我睁着眼睛,第一次认真地去看我的人类弟弟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实际上并不是那些交际圈里巫师们说的那样
——他与我长得并不像。
尤其是我的眼睛是绿色的。我很喜欢这种颜色。
西里斯·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我心底默念他的名字,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又第一次见过他。这是一张奇妙的感受,就像是在昏沉的午后吃掉一个冷冰冰的坚果冰淇淋,而他身上那些令我感到陌生的特质,就是香喷喷的果仁。
我的问题也确实像一只野兽在撕咬他,西里斯的脸上冒出汗珠,人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因为你是错的。”他的声音很轻,嘴唇几乎没有动弹。
“什么?”我问。
“因为你是错的,你是错的!”他突然站起来,大声吼叫。那只握成拳头的手重重锤在我截获的信纸上,他疯狂地撕扯那些纸张,在我面前把所有的碎片揉成一团。我意识到,他开始哭泣。
我问他:“那什么是对的呢?布尔吗?”
“西里斯,布尔只是想赶走我。等我离开这里——离开英国,他就会立刻派傲罗来抓走你。到时候你、贝拉、罗道夫斯——甚至所有想要把你救出去的人都会被抓起来。”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战争一触即发,如果布尔上位,那些与爸爸妈妈一样的纯血不会容忍他的,到时候即使没有神秘人——”
“——你才是神秘人。”他说打断我。
“什么?”
“派瑞特·布莱克,你和当年那个一呼百应的神秘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说完,无力地做了一个口型。
我看出来了,那个单词是
——‘蝗虫’
“你真的是我的同胞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