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不许人来回奔走,因此来来回回只有走路声和轮椅的滚动声。
波尔多想:没关系,rin只是因为忘记了以前的记忆,所以急需向新朋友们索取安慰。
这种事他也可以做到,只要他多多以夏川苍的身份出现在rin的面前……
病房里的九里凛生忽然道:“比起过去,我更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失去的记忆就随他而去吧,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创造新的回忆。”
波尔多猛地捏紧了手里的花束。
他听明白了,九里凛生这话的意思就是想完全跟过去割席。不管以前的自己接触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九里凛生都不在乎了。
波尔多说不上来现在心里因何而难过,但他没有任何去试图想清楚的念头,而是将花束中自己亲手写的贺卡拿出来,随后敲了敲门。
松田阵平打开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原地只剩一束定制的永生花。
波尔多走出医院,把贺卡揉皱撕碎,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既然作出约定的一方已经忘记了约定,那他的毁约,也相当于不作数了。
波尔多没有留恋,赴身于黑暗中。
就再给这个破组织打工一段时间,他需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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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九里凛生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是班长的来电,立马清醒了不少。
九里凛生接通电话:“怎么了班长,出什么事了吗?”
伊达航语气严肃:“目暮警官跟我说,警视厅抓到了潜伏的卧底,让我们立马赶去搜查一课。”
九里凛生大脑短路一瞬:“这么快吗?”
“快吗?我倒是觉得拖了很久了。”伊达航道:“一年前你给我的那一堆报告单已经让上级开始大海捞针了,因为最近的少女失踪案目暮警官也被派去协助。说终于找到卧底才更合适吧?”
“噢,我想起来了。”九里凛生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身:“我这就过去。”
他快速洗漱完换好衣服,临走前又往雪花的盆里倒了点兔粮。
这兔子精得很,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反正不会饿了自己。
九里凛生拿上手机,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车子平稳行驶,路上遇到了红灯,九里凛生缓缓踩下刹车,与前车保持安全车距。
他从小储格中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火苗。
缕缕烟雾升起,指示灯也变为绿灯,九里凛生继续开车。
烟味让他因开车而有些焦躁的心平复下来,九里凛生这才静下心开始思考关于卧底的事。
警视厅的卧底很有可能是酒厂派来的,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他的几个朋友的话,九里凛生大概在攒了足够多的钱后,就会从警视厅请辞离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现在他有了比那计划中的未来更重要的朋友们,难说九里凛生以后会做些什么。
总之从目前的阶段来看的话,他还暂时不想离开搜查一课……也不想被警视厅通缉。
可这一切都只能建立在卧底没有爆出他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九里凛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赶到搜查一课时,伊达航就站在门外等他。
九里凛生还以为是自己来得太晚了,他三两步走到班长面前:“我迟到了吗?”
伊达航摇头:“没呢,我只是想出来接一下你。”
他们并肩进屋,已经来到的警员们个个精神萎靡。九里凛生吓了一跳,问伊达航:“这怎么回事?搜查一课被上级骂了吗?”
伊达航笑道:“没有,你这想得也太远了吧。”
他环视一圈,发现除了佐藤美和子跟高木涉,真的没有一个笔直坐着的,几乎全都趴在桌子上。
伊达航挠了挠头:“应该是因为提早了半个小时来上班,生物钟被打乱了吧?”
九里凛生:“是这样吗。”
高木涉见到两人,先是打了声招呼,随后开心地说:“终于抓到卧底了,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我还忧心忡忡的。还好卧底不在搜查一课里,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伊达航附和。
九里凛生笑笑,没有说话。
佐藤美和子也走过来加入他们的对话。她深深叹了口气:“那个卧底最好乖乖认罪给我们透露新情报,就算会变得更忙我也愿意。”
办公室里顿时发出一阵阵哀嚎。
“不要啊佐藤警官,已经够累了,我们想休息——”
“真是的。”佐藤美和子啼笑皆非:“平时这么说的是你们,真遇到案件了在一线工作的还是你们。不管我怎么说你们都会反驳吧?”
有人举起手回她:“工作跟生活我们还是能很好分开的。”
佐藤美和子:“所以意思是让我成坏人了吗?”
玩笑话笑笑就过去了。九里凛生坐回到自己的工位,提前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去让自己不在意卧底的事情,然而以往轻松的工作此时却无法沉浸下来。满脑子都是班长他们的笑脸。
如果因为卧底的原因,导致自己再也无法见到他们,那自己要怎么办?
九里凛生茫然地想。
他平日里凡事都会往好处想,然而这种涉及到他与朋友间关系的问题,九里凛生是生怕自己犯一点错。
单单是这个命题就完全不在他的预料范围内,更别提还要以这个命题为假设做出畅想。
九里凛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