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不能当做无事发生了。九里凛生鼻头有点酸,低下头回避了视线,“对不起。”
他以为自己撑得住,没想到还是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九里凛生闭了闭眼,再次道歉:“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过了一会,没听到他俩的回应,九里凛生抬眸,发现两人皆是紧紧皱着眉头看他。
萩原研二率先说:“不对,你该说的不是道歉,而是‘没有下次了’。”
这可不行,他还有人没捞完呢。
九里凛生没回答,松田阵平都准备瞪他了:“你逞强个什么劲呢,我们不是在这里吗?你别想习惯一个人。”
九里凛生:“……哦,好吧。”
反正他们也都是为了他好,下次读档前做到不让他们发现就行了。
见他是真的听进去了,两人才眉头舒缓。刚放了“狠话”的松田阵平主动缓解气氛:“下次吃药之前好好看保质期,别再吃过期药品了。”
!!!
怪不得,明明系统说药的副作用顶多就是记忆力变差之类的,没有说会胃疼。感情他从家里翻出的两瓶药都是过期的!
九里凛生傻眼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忍不住笑起来,而后他自己也反应过来笑了几声。
笑完了,九里凛生忽然想起今天是工作日,便问:“你们俩怎么没去上班?”
萩原研二将手里的装着药的黑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我今天请假了,来看望你。”
这话说的,好像松田不是一样。
松田阵平拉过一旁的椅子,给萩原研二一把,然后才坐下道:“我跟你一样,把假期放在今天了。”
?
九里凛生:“什么叫跟我一样?”
松田阵平倒是奇怪地看他:“咱们是工作赚得的一天假期,警备部又跟咱们不一样。”
哈?什么鬼??
九里凛生立马扣了一堆问号给系统,也不知道它在忙什么,竟然没有秒回。
“爆、爆处班王牌……?”九里凛生试探地问。
萩原研二举手:“是我哦,没想到小九里还记得我的绰号。”
九里凛生:“哈哈,哈哈哈。”
他不敢再问为什么松田阵平没在警备部,不是爆处班双王牌之一。就像他们两个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安眠药。
可这样是不对的啊?这对幼驯染明明要在同一个部门里并肩做佼佼者,变成了现在这样,还是真正的他们吗?
九里凛生快速翻阅了漫画,但里面只从柯南的视角分别接触和认识他们两个。出场便是一个在刑事部,一个在警备部,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好像本就是如此。
不对,完全不对。
他清晰地记得,在捞松田的时候,漫画里还说明了他从爆处班调职到搜查一课。这是发生过的,不过在捞完萩原后变了。
这算什么?是像琴酒OOC一样的bug,所以才导致剧情出错了?
……可系统也说过,主线已经出错的内容无法被修改。
恍惚间,九里凛生又突然想起“昨天”系统跟他说过的话。
如果剧情卡死,系统会被世界意识回收,自己会被剥夺一切权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世界重启。
“……”
九里凛生磨了磨后槽牙,才堪堪压下那些愤怒和无能为力的负情绪。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推动剧情,让漫画早早画上结局。不能再有更多像这样的变化了,这些无法被修正的错误,要遏制到摇篮里才行。
既然只能向前看,那么失去的记忆,也就显得不重要了。于是那个念头再次在九里凛生心头浮现——关于失忆的事情,要坦白了。
实在是不说不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看着他沉默许久,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抿唇道:“我其实……失忆了。”
“欸?”
两人皆是一怔。九里凛生又补了一句:“大概是我刚入职搜查一课的那段时间,突然发现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萩原研二表情空白几秒,问:“那你还记得哪些?”
“……”这话要答得慎重再慎重,后续得有圆的余地。九里凛生仔细想了想,“基本上都是模糊的片段,只记得从入职到现在的事情。”
这就相当于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松田阵平眼皮跳了跳:“那你毕业那会,一声不吭回了家,跟我们断了四年的联系,你还记得是因为什么吗?”
九里凛生摇头:“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凌晨就回去了?我也不确定。”
毕业典礼那天,他们几个可是亲口听他说的没什么事,结果现在失忆了,倒是老实说出来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对方也还记得这个细节。
松田阵平暗暗记下,又问:“怎么之前没见你提过?”
“本来还在犹豫,也怕你们担心。”九里凛生轻声道,“但是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
九里凛生嗯了一声:“比起过去,我更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失去的记忆就随他而去吧,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创造新的回忆。”
两人被他的坦然说得心窝子暖了,顿时那点担忧也都消散不见。萩原研二眨眨眼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美好的气氛。
松田阵平离门更近,他起身去开门:“来了。”
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一捧花束表明确实有人来过。
松田阵平莫名其妙地捡起花束,转身回屋把它递给九里凛生:“也不知道是敲错门了,还是来看你的,连个纸条也没写。”
九里凛生伸手接过,凑近去闻却意外没闻见什么香味:“不知道。我的朋友也就你们了。”
萩原研二开玩笑:“你们说会不会是小降谷和小诸伏他们两个匿名送的?”
松田阵平接茬:“好久没联系过的朋友之一突然进了医院,怎么说他俩都得关心一下。”
九里凛生也笑,就是笑意不见眼底:“是的吧?”
又想起来失忆的事,松田阵平试探问了一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有班长伊达航,都是我们同期,你还记得吧?”
九里凛生这次是真的忍俊不禁:“我只是记不清,不是大脑一片空白。这当然还是记得的。”
又聊了一会,九里凛生想起上次少女失踪案的后续,便问:“昨天那个案子,上面是打算怎么处理?”
萩原研二也不清楚,只听松田阵平昨天打游戏的时候提了两嘴,现在也扭头去看他。
松田阵平扬起眉毛:“我跟你是一起下班的,我知道的能比你多?”
“不过呢,在你醒来之前确实从目暮警官那里听说了点。”他又改了口,“夏川苍,就是疑似你以前朋友的那个人,这段时间搜查一课会派人‘保护’他。”
美名其曰为“保护”,实则就是在监视。好不容易要抓到的罪凶恶极的罪犯,却被一个“误入现场,拔刀相助”的好心人失手杀掉了。很难不怀疑夏川苍不是抱有其他目的。
虽然理由很充分,但偷偷溜进警方的包围圈可不是件小事。
“噢……”九里凛生听懂了他的意思,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对了,高木警官出差回来了,他案子查得顺利吗?”
松田阵平沉吟了一会:“高木那个案子啊……安田大空和那个案子有关系,所以才回来的。”
萩原研二好像也略知一二,嘴角都扯平成一条直线。
当时高木警官出差前九里凛生没有细问,但看到他们的神情,察觉到什么,这时候也坐不住了:“你们怎么了?”
萩原研二回神,解释道:“班长生前,手上最后一个案子,就是这桩。”
九里凛生顿时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为什么一直没有结束掉?是作案手法无解吗?”
“不是,是完全没找到任何嫌疑人,”松田阵平回答,“而且这是三年前的案子了,班长接手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两年,线索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一直没有进一步的成果。”
他开始讲起案子的来龙去脉:“三年前,一幢位于秋田县佐仓市的办公大楼,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大规模爆炸。几十个人命丧于此。”
“上一个接手这起案件的警官到处走访受害者们的亲属,大部分都提起自己的亲人曾在工作时跟谁闹过不愉快。笔录凑在一起,他们发现是一个名叫安田大空的男人。”
“然而奇怪的是,不论怎么加大警力搜查,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松田阵平停了下,想到一个合适的成语,“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件案子也就变成了未结疑案。”
“……”九里凛生垂眸思考。
萩原研二听了会,也补几句:“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高木警官就是因为这件案子。他为了完成班长的……遗愿,一直以来都在跟进案子。知道安田大空的死讯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有些郁闷:“本来我也是要跟他一起去调查的,但是报纸上经常出现我的照片,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只能留在东京了。”
对哦,如果按毕业直接进刑事部来算,松田现在应该都干到警部补了。九里凛生分神想到。
他理清思路,很快又问:“所以说,那个夏川苍是为了灭口,才杀了安田大空的?”
松田阵平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跟我们的想法一样。毕竟三年前罪犯就毫无理由的,用让人尸骨无存的炸弹炸死整幢楼的人,要么是嫌普通杀人方式太慢,要么就是……”
“大楼里,存着他想要销毁的东西。”
九里凛生拧眉思考了一会:“那这么说的话,安田大空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又是怎么和夏川苍这边的人有联系的?”
他们也有这个疑惑,松田阵平摇摇头:“不知道。”
“……”突然想起安田大空跟组织合作的邪恶实验,九里凛生问,“那幢办公大楼,叫什么名字?”
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好像叫‘北川制药’?总之是个制药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