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的是实时定位,所以九里凛生下车后很快找到了任务目标。
——该说是巧还是不巧呢?那人正好就是白天里跟踪他的男人。
但对方此时看起来并不像几个小时前行动自如,腿上不知道受了什么伤,走起路来缓慢不少。
大抵是听见了九里凛生的动静,男人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抬头看去,眉头紧蹙着望向逆着光的入侵者。
阴暗的小巷中只剩忽暗忽明的路灯还在努力工作,一阵冷风吹动地上被随意丢弃的空易拉罐。发出了声响,却显得空洞无力。
劣势与优势划分明显,致使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在这压抑的气氛中,男人认出了对面的人,眼睛一亮,想要说些什么。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这个人把手从衣兜里掏出来,手中还握着东西。
男人眯着眼仔细辨认,心下一凉。
是把刀柄。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立刻被止住,再次回到警戒状态的男人深呼吸,眼神中浮现出猜忌。
而青年不在乎他的心情起伏,抬手将刀刃拨出。刀尖锋利,刀身冷冽,任谁都不想被这东西往身上划一下。
青年一步步向男人走近,脚步声像是一下下踩在他腿上的伤口上,伤口发出阵阵的疼。
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
男人在慌乱中对上了青年的视线,企图从中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好让自己有理由不与其对立。
可他错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因为逆着光,青年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柔和无比的眼眸像是透着黑,其中幽深难测。额前碎发稍稍有些遮挡视线,他便用空出来的左手随意地撩起。
九里凛生转了转手中的刀,嘴边勾起的笑意愈来愈深。他走到男人面前定住脚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是选择挣扎还是选择乖乖跟我走?目标先生?”
身后即是死胡同,毕竟他刚从那边碰壁走回来,现在连唯一的出路也被九里凛生挡住了。
男人静静地凝视了他几秒,突然冲过来并怒喝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群家伙得逞的!”
九里凛生只是演演戏,没想到男人还真一心求死。冲过来也不是为了袭击他,而是要用他手里这把刀来穿透心脏。
喂喂喂!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在他翻转手腕将刀尖朝向后的同时,一样东西破空而出,刺入了男人的胳膊上的皮肤,九里凛生下意识看去,发现是一根极细的针。
随后,男人便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九里凛生甚至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惊愕,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哎呀,真不好意思,看你动作太慢了,所以就动手帮帮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九里凛生缓了缓,转头时面上冷然:“你为什么也过来了?”
月光下的金发女人好像被他这句话问倒了一般:“哦?琴酒居然没跟你说吗?我是来接应你的。”
谁知道她这话有几分真假,反正九里凛生是跳进去了。他皱皱眉,看上去在回忆邮件上的内容。
但没一会他就放弃道:“没印象了。”
贝尔摩德故作受伤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再翻翻邮件,好好看看琴酒都说了些什么?”
九里凛生奇怪地看她一眼:“你看完邮件不删?”
她顿了一下,又从善如流地笑道:“我是来接人的,毕竟我看你也不想把人带回组织吧?”
这是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九里·其实组织发来的邮件一个都没删·凛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道:“交给你了。”
-
贝尔摩德把晕死的男人带走了,留九里凛生独自在原地。
她走前还好心的问一句需不需要载一程,但被九里凛生拒绝了。
贝尔摩德追问道:“你确定吗?刚刚送你来的那辆车子可早就开走喽?”
九里凛生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但是比起和别人一起,我更喜欢自己一路走回去。”
都说出来这话了,贝尔摩德便没再多言。她带上头盔、拧动车把手,伴随着发动机“轰轰”的声音一同扬长而去。
九里凛生不想停留在这里闻机油味,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让系统把他直接送回家。
打开客厅的灯,九里凛生再次让系统检查了一遍屋子。确定没有被那个医生放监听器或监控后,他才放心地将口袋中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把钥匙。
其实在踏进小巷的那一刻开始,九里凛生就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虽然这个人没表现出敌意,但他还是谨慎的在对方面前演足了戏。
危险?装的。
在看到贝尔摩德的时候,他也在心底思考过为什么琴酒没跟他说还有接应人。不过他也不会暴.露自己的信息不对等。
贝尔摩德的话虽然听起来煞有其事,但也不能排除她是在诈他一手。
诈什么九里凛生猜不出来,但是糊弄人他绝对有一套。
不认识?也是装的。
知不知道有接应人?哎呀,搞忘了,邮件没仔细看。
邮件删了?他说说而已,信不信由你。嘻嘻。
然而从头到尾都在拼演技的九里凛生,在那个时候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任务目标冲到他面前、贝尔摩德手中的麻.醉.枪发射的一瞬间,任务目标把这把钥匙塞到了他手里。
男人应该一直在紧紧攥着它,钥匙上的温度也传递到九里凛生手中,好像它从未被松开。
九里凛生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出,钥匙接到手里后手就没从口袋里掏出来过。直到现在才拿来细细观察一番。
这是一把古铜钥匙,上面的图案很复杂,只能看出来是一种花。然而九里凛生对这些花花草草并不了解,所以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