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原牧,小时候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们还有舅舅,大家都喊我的法国名:安托万,安托万是一个常见的法语范名字,经典到法国、欧洲、甚至到美国都很常见,但它的寓意却很美:
“更胜于珍贵”。
所以带有上辈子记忆的我,在刚出生就知道名字含义后,一度认为自己投生到了一个美好而幸福的家庭,家人都很爱我。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他们对我的爱,我成为了全家唯一活下来的珍贵:
我已经不愿意回忆他们是如何在战争中保护我活下来、
我已经不愿意回忆他们是如何在饥饿中将粮食留给了我、
我已经不愿意回忆他们是如何在疾病在贫穷在意外中死去。
所以后来我向别人介绍自己时,再也不说自己的法国名:安托万·兰波,而是介绍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中原牧,对我来说,安托万是独属于我原生家庭的珍贵。
后来随着我的学业、事业、奖项不断增多,我也从别人口里的全名中原牧,变成了牧神,我并不是很喜欢牧神这个名字,因为我在生物学领域做出的所有成就,并不是由于我有多么的天资聪慧,仅仅是我站在前世巨人的肩膀上。
我所受到的称赞越多,内心的空虚反而越发将我淹没,因为我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没有真心实意爱我的人。
如今站在我身边的,全都是因为我所谓的“才华”吸引来的过客,比如说实验员N,他们对我的能力才华越是钦佩,我越怀念上辈子的自己,那个没有特殊之处被称为路人甲,却由衷感到幸福的佐藤君。
但我还是背叛了上辈子的佐藤君,还有小时候的安托万。
当我听见刚出狱的舅舅冉阿让,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再度听见他喊我安托万,喊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时,我想到的并不是小时候他疼爱我的时光,也不是他因为我即将被饿死,而去偷面包给我吃的场景。
我怀疑他是当局派来试探我的,我怀疑他在长达十九年的苦役中怨恨我,我怀疑他想拖我下水一起去做苦役,我怀疑他是来破坏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身之地。
我没有开门让他进来,我好像背叛了那个小时候被所有人疼爱着的安托万,安托万曾经拍着胸膛保证:
“等我事业有成过上好日子,我们全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住在一个温暖的大房子里不再忍痛挨饿。”
我也背叛了上辈子纯爱深情的佐藤君,那个将夏油考视为生命的男人:
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从这辈子被菩提祖师、被孙悟空,在花果山养的过分单纯的夏油考手里,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也得到了很多很多的钱,甚至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华国的超越者们都说我是个骗人的黄毛,他们没有说错,我是个骗子。
因为我从一开始去接触夏油考,就是一场骗局。
我是生物领域的佼佼者,好像赚了很多钱,但其实我的实验研究开销非常大,大到我的研究经费经常不足,只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为什么我能拥有这么大的庄园、实验室和各种实验设备,我的收入来源明明根本负荷不了这些。
因为这些全都来源于当局的援助,就是那个黑暗腐朽、在战争时期还不忘内斗的当局,这也是为什么我能接触到雨果、凡尔纳等超越者的原因,甚至跟他们很熟悉,可以坑他们钱而不被杀被打。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好心人,而是因为我不光是他们的同学和医生,我还会在他们身上提取血液做实验,是他们隐秘不可说的同事。
也是在当局的支持下,我通过雨果等人的血液,做出了实验体黑之一号到实验体黑之十一号,但最后均已失败告终,没有像小仲马大仲马这对父子,天生继承父辈的异能力,培养出完全为他们所用的超越者。
后来我成功实验出了实验体黑之十二号:魏尔伦,那是我和阿考的孩子,我是在当局的安排下,主动前往游戏接触了我前世的爱人:夏油考。
这也是我以实现夏油考的理想:世界和平为借口,没有顺从夏油考的提议前往华国的真正原因:
拥有太多研究知识,隶属于军事研究所的我,在当局的看守下,无法出境。
当局之所以安排我接触夏油考,是因为阿考始终没有忘记我,一直一直一直在找我,直到当局发现夏油考的寻找目标,与我的长相一模一样。
毕竟上辈子的我和这辈子的我,除了身高不同之外,长相根本没有变化。
为什么我们偏偏是在这种场合下重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