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澄看软的不行,那就让他愧疚。
结果……
“子清哥哥,求你了,别让我吃了,真的太苦了。”
“好哥哥,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就这两句话,给慕澄听的人都麻了,更要命的是,还是对着慕澄颈窝说的。
慕澄运功压了半天,才把那不该翻涌的气血重新给按了下去。
“叫爷爷也没用,必须喝。”
也不管沈云竹乐意不乐意了,这副调和内息的药,慕澄说什么都得给他喂进去。
捏着沈云竹的下巴,让他的嘴微微张开,药汁就一点一点喂到了他的嘴里。
应该是真的苦,药汁入口,沈云竹皱紧了眉。
沈云竹可能也想反抗吧,但实在是拗不过那身强体壮的男人。
如此费劲的吃药,一共吃了五天,第六天夜里,沈云竹终于清醒了。
这些天,他眼睛上一直系着慕澄的发带,清醒之后,沈云竹就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慕澄和赵烨。
听着破屋里没声,沈云竹轻轻扯掉了自己的发带。
结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他床尾的慕澄,还是醒着的慕澄。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沈云竹再好的演技也骗不过去了,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慕子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装。”
“装?谁装?”
慕澄坐直身子,缓缓靠近沈云竹,那宽阔的肩膀,健硕的上半身,压迫感十足。
眼看着俩人就脸对脸了,沈云竹终于是受不了的别开了头。
“干什么啊?我还病着呢,非得欺负我。”
“你说清楚,谁欺负谁啊?”
其实这几天慕澄都已经想好了,等这死瞎子醒了,就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凭什么别人倾囊相告,他嘴里一句实话没有。
“好好好,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吗?”
沈云竹知道自己是真的装不下去了,只能是把头转过来,再次跟慕澄对视。
此时,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都能互相听见对方的心跳。
“先说眼睛怎么回事?”
“唉,你,你先离我远一点点。”
“不行,就这么说。”
“慕子清,你靠我这么近,你不是也肖想我吧?”
“随你怎么想,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慕澄所有耐心都耗尽了,他今天必须要个说法。
沈云竹注视着慕澄的眼睛,认命了。
“是,我没全瞎,但我眼睛也是真的不好,我要是眼睛好,我用得着天天装瞎子吗?”
“继续,没说到重点。”
沈云竹是真的受不了俩人脸对脸,硬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慕澄虽然躲开了些,但也没离的太远。
“我怕光,光线太亮我会很不舒服,傍晚开始能好一些。”
“怎么弄的?”
慕澄继续问,沈云竹不想答了,可看着慕澄那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样子,只能是实话实说。
“是瘴气,瘴气熏了眼睛,我就这样了。”
这次,轮到慕澄不说话了。
据慕澄所知,整个三州九国,唯一能对眼睛有伤害的瘴气,只存在于苗疆的毒瘴谷。
但是这伤害并不大,尤其是对内功深厚之人。
除非,除非他在里面呆了很久。
“你去毒瘴谷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在那里面久了,瘴气会入眼吗?”
“我,我……”
沈云竹当然知道啊,但那不是事出有因吗?他也不想变成半个瞎子啊!
“我听说苗疆巫女好看,就想去看看,结果巫女没看见,把自己眼睛看坏了。”
又来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行,眼睛的事咱不提,但你既然已经不是瞎子了,我就不能再叫你瞎子,你今天不说出来个名字,那我就给你起名了,就像我给我家狗起名一样。”
“你们家狗叫什么?”沈云竹心想,其实让他给起个名字,也不是不行。
“大黄,富贵儿,铁柱,花生米……”
“我乳名安安,你叫小安就行。”
沈云竹听不下去了,哪有好人给自己家狗起名叫花生米的。
“乳名?不是你的小字?”
“我,我爹娘还没来得及给我起小字,他们就没了。”
沈云竹今天晚上除了那个看苗疆巫女以外,说的话句句属实。
那个被他埋在心里十六七年的乳名,第一次告诉别人。
“小安。”慕澄重复了一遍,那些堆积在心里的郁结终于散开了不少。
“小安就小安吧,但你记住,我们把赵烨的事办完,你就得告诉我大名,这是你答应我的。”
“好好好,子清哥哥最大度了,子清哥哥不生气了吧?”
慕澄没再说话,起身走了。
沈云竹瞅着他去了外屋,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他虽然自己叫小安,心里也不安。
慕澄说了,他最讨厌朝廷的狗,等他知道小安就是沈云竹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跟小安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