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副侍摇了摇头:“你是活该没有相好的。”
·
苏伯琼知道不远之处有诡君的“眼睛”在盯着,倒也不恼,并未在山崖边上停留太久,而后直接朝着左右副使所在的方向问道:“在下叨扰,想问诡君现在何处?”
左右副使方才就着“活该没相好”的问题争辩了一阵,此时听到苏伯琼的声音便立刻显了形,齐齐答道:“在华池。”
说罢又面面相觑了一阵,眼神在询问对方:是该说还是不说?
苏伯琼道:“多谢。”
他驾轻就熟地寻到了此地的移形换步阵点,不过眨眼工夫,就到了华池边上。
顾亭尘就在此处,原是泡着池水闭目养神,察觉到阵点有所动静,知道是苏伯琼,才睁开了眼睛。
“我从不亏欠旁人。”苏伯琼朝顾亭尘道,“你以心头血救我,便是一笔人情,往后我会还。”
顾亭尘肘侧闲靠于池石边,发丝微潮,捎着几分卷曲,听闻此言不禁一笑:“还?自古人情债最是难还,你既骂我无耻,何苦记上这么一笔。”
苏伯琼听到顾亭尘这么一说,立在原地思索片刻,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又道:“你不如杀了我。”
顾亭尘道:“本尊不会。”
“为什么?”
苏伯琼望着顾亭尘,问上了一声。
顾亭尘说:“不为什么,本尊做事向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况且最折磨人的法子又怎会是让你干脆地去死?”
“但是你今日来,当真是为了给我道明这人情债的?”
苏伯琼见顾亭尘轻挑起一笑,便暗道不好,诡君在话音方落之时就发动了言灵,他只能不由自主地走到诡君身侧,亲自一件件褪下自己的衣衫。
“咕咚”一声,他整个人都浸到了池水当中。
·
“你这是哭过?”
“哭什么?”
顾亭尘自身后环过他的腰,贴着耳朵问道。
身上拂过同以往全然不同的滑腻,苏伯琼不禁倒吸一口气,但无法挪动身体。
“是在伤怀你的师兄?”顾亭尘又一笑,“还是伤怀式微的蓬莱府?”
“我……”
苏伯琼一时哽塞,难出一言。
顾亭尘却是穷追不舍:“你师尊的确命数已尽。”
“我将恶煞符借给你,便是知道这玩意儿救不了你师尊。”
“恨我吗?”
他问得轻挑又嘲弄,苏伯琼紧抿双唇,却不答。
若说恨,何止是恨。
顾亭尘知他心中所想,竟是慢悠悠道:“那好,带着这份恨意,姑且活下去。”
诡君所言出乎苏伯琼的意料,他甚至忍不住侧目看向顾亭尘。
但是此时他们相贴得越发紧,池水掠过周身,感官也越发灵敏,顾亭尘的呼吸擦过他耳侧和后颈,激起难以言说的酥痒。
顾亭尘又道:“本尊从来不强迫于人,求的是两方欢好。”
“你若真的不情愿,本尊能近得了你的身?”
苏伯琼紧咬牙关,又忍出一句:“无耻……”
诡君再次轻蔑一笑,苏伯琼觉得耳尖啄过一道轻吻,随后他湿漉漉的长发被顾亭尘一手捞起,发顶一阵阵地泼过温润的池水。
片刻后他才察觉,顾亭尘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亲手为他浣起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