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了嘶哑变调的声音:“……不要离开我。”
“嗯?”
澄砂对另一个未来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叶知恒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更无法感同身受。
叶知恒哭够了,忽然觉得自己好矫情,在澄砂回抱住他之前松开手,把鼻涕眼泪一抹,情绪切换自如:“我来跟你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
“晚上我准备进宫去寻找晏惟清和苏宇,顺便找一下喻明姝的位置,然后我们五个会合之后,我想想啊……”
叶知恒摸了摸下巴,眼神飘到澄砂的脸上,那张漂亮的小脸上,黑色的诅咒格外显眼,让他有不好的记忆点,于是他决定将一切额外的安排全部推掉。
他说:“先杀掉柏清河,然后再干别的。”
澄砂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对叶知恒的安排感到为难和犹豫。
“杀掉柏清河之后,你就自由了,不用再被柏清河的诅咒束缚了。”
澄砂稍微点了一下头,却还是没有对他的安排表示赞同或异议,他的视线飘向叶知恒的法杖,语速缓慢而字字清晰:“我有很多事不理解,但是我想以后再慢慢问也来得及。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杀掉柏清河?”
叶知恒几乎连想都没有想,澄砂话音刚落,他立刻回答道:“为了你啊。”
“……”
澄砂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他想说什么,却一时间措不好词,嘴一张一合的也没发出声音来。
“你也不用太感动了,要是真的想谢我的话,以身相许什么的……”
叶知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了心里话,眼神若无其事地飘向天空,声音越说越小,生怕澄砂下一秒一个巴掌拍上来。
澄砂突然笑出声来,他的眉眼弯弯,看着叶知恒的眼睛,说道:“不用为了我,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民吧——他们会奉你为英雄。”
傍晚时分,叶知恒和澄砂在隐身术的庇护下再次潜入王宫。
晏惟清和苏宇好巧不巧地在王宫门口等待,看见两人的身影大喜过望。
晏惟清振臂高呼:“知恒!澄砂!快过来我们找到喻明姝的位置了!”
叶知恒看见他们两个还活着,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小跑了两步,问:“她在哪儿?”
在晏惟清和苏宇的带领下,四个人潜入了一座没人居住的寝宫,门口有守卫把守,可屋内却冷冷清清,连灯光都少了许多。
叶知恒不禁问道:“喻明姝被关进鬼屋里了?”
“什么啊!”晏惟清一拍巴掌,“这是喻明姝的寝宫,哎呀一会你自己问她吧,从本人嘴里听到的才叫炸裂呢。”
什么啊。
叶知恒忽然来了兴致,跟着晏惟清一路走上了阁楼。偌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一个人影正扁平地躺在床上。
四个隐身的人围在床边,看着喻明姝一脸无聊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白光乍现,喻明姝眼前忽然蹦出来四个人,她顿时惊声尖叫起来:“哇啊啊啊啊——”
“……”
叶知恒看她还是这副模样,质疑道:“你们说这家伙是公主?”
喻明姝丝毫不让:“怎么?想不到本公主是这种身份吧,算了,像你们这种平民平时也接触不到我这么身份尊贵的人……”
“别装了,抓紧走吧。”
晏惟清拉了她一把,谨慎地环顾四周:“咱们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什么?!”
叶知恒突然大喊一声,在夜色中格外震耳,要不是他们一行人都在隐身术的第二空间里,恐怕全王宫的人都会被吵醒。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他难以置信道:“你逃了柏清河的婚?啊?!”
“怎样。”
喻明姝一脸无所谓,撇着嘴,嘟囔道:“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嫁给他。本公主难道没有自由选择配偶的权利吗?”
叶知恒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他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去杀柏清河?”
“杀不了,”喻明姝想都没想,“我法杖被没收了,不然你以为就凭门口那两个菜头能关得住我。”
“法杖随便找一根不就能……”
叶知恒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这国的破坏系魔法禁令,市面上贩卖的法杖都无法导出破坏系魔法。
他沉默了。
喻明姝眼尖,发现了他的佩剑变成了法杖,于是问:“你什么时候转职成术士了?不会是医疗术士吧。”
经她这么一说,晏惟清和苏宇也注意了过来,几个人同时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走出王城千米之后,小溪旁坐落着一间简陋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