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恒真想一巴掌扇上了柏清河的大脸，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只不过柏清河并没有感受到。

叶知恒连踢带踹地发泄心中的不满，但他还没自信现在解除隐身术在两人的注视下突然现身。

他还是很忌惮柏清河的黑魔法。

澄砂把额头上的口水洗掉，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柏清河的厌恶，被讨厌的那个人却视若罔闻，甚至开始脱衣服。

在澄砂眼里，他只是一根在自己剥皮的黄香蕉。

可是在叶知恒眼里，这已经是可以和地球爆炸并列的严重危机了！

这个变态你要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柏清河脱掉了金线绣的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上沾了一片血污。

澄砂挑眉，柏清河不问自答：“刚刚去和那些老顽固商量了一下宣战的事……他们竟然集体反对我，我也是没办法。”

宣战？

叶知恒停止了对他无用的讨伐，把耳朵竖了起来。

澄砂只回答了他短短三个字：“你疯了。”

谁料柏清河并未因为他的辱骂而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他扯下身上粘血的衬衫，身体上却没有任何伤痕。

“我开玩笑的，刚刚随手画了两笔，颜料粘在衣服上了。”

澄砂白了他一眼，在他一脚踩进浴池之前就走了。

“再泡一会儿嘛～”

叶知恒听见他撒娇，胃里反着酸水，简直都要吐出来了。

澄砂没理他，自顾自地披上浴巾。

柏清河这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知道进来的时候顺手把换洗衣物从门口拿进来。

于是澄砂动作敏捷地换上衣服，手刚摸上门把，就听见柏清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今天也要拒绝我吗？我不是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吗……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哦。”

“……”

澄砂的手紧绷着，用力到骨节都泛白，仿佛再稍微一使劲门把就会被他整个捏断。

“忍到你忍无可忍为止。”

澄砂的眼神很冷，他的声音也没有丝毫起伏。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叶知恒却反应慢了一步，刚好被澄砂关在了浴室里。

“……”

他回头看了一眼剥了皮的香蕉人，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硬着头皮将门开了个小缝，钻了出去。

柏清河看着门一开一合，语气中竟有些不可思议：“澄砂？”

没有澄砂，只有反应迟钝的潜入者。

叶知恒紧张得心脏怦怦跳，环顾四周，找到了澄砂远去的背影，随后全力冲刺，追上了他。

方才在浴室里光线昏暗，现在在阳光下，叶知恒才发现澄砂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他的脸色很差，皮肤苍白无血色，眼神看上去也很疲惫，整个人都没什么活力，就连一向挺直的背都有些弯曲。

他身上套着过于宽松的白色布衫，看起来消瘦了很多。

“澄砂！”

等到四下无人，叶知恒解除了身上的隐身术。

“……”

澄砂微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叶……”

“跟我走。”

叶知恒二话没说就拉着澄砂的手腕，手心白光乍现，两人的身上都覆着一层白光。

可澄砂却果断地甩开他的手，说：“我不能走。”

“为什么，你真是柏清河的男宠？”

“……什么？”

叶知恒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不是澄砂，他也不了解澄砂。

他只知道澄砂呆在这里很危险。

他不愿意和我走吗？

为什么？

因为柏清河？可他那么讨厌他。

澄砂吸了口气，他搓了一下脸，看上去有些为难。

“你……你怎么进来的？”他问。

“隐身术。我和晏惟清，还有苏宇，我们仨都来了。”

叶知恒仍不死心，向他伸出手：“跟我走吧，我会想办法杀掉柏清河，我会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澄砂却摇头，没有一丝犹豫。

叶知恒不理解他的固执，耐着性子，说道：“至少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澄砂转身就要走，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就那么喜欢柏清河吗？即使他对你那么过分。”

“……”

澄砂站在原地，半晌，嗓子里挤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