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恒。
澄砂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望向少年远去的背影,嘴角忽然扬起。
“砂砂,我们快走吧。”
月穗压低声音,可脚腕却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握住。
杜科的脸上磕破了皮,露出内里的血肉,他表情狰狞,紧抓着她的脚不放。
澄砂拔出了法杖内嵌着的细剑,将剑尖指向杜科的额头,锋利的金属刺破他的皮肤,冒出两滴血珠。
他的眼底晦暗,语气平静:“杜先生,您再这样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了。”
“该死的……”
杜科松开月穗的脚,却反手握上了澄砂的剑刃。他的手心浸满了鲜血,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洼。
澄砂似乎并没有料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如此魄力,失神了刹那,杜科手上稍一用力,把他拽倒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杜科肥腻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可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金发的男子自月色中走来,他的手中握住一柄精巧的权杖。
“您要杀谁啊,杜科先生?”
杜科的身体动不了,他就保持着那个张牙舞爪地姿势,朝柏清河喊道:“小柏,你来得正好,叫人把这两个小崽子送到我府上!还有刚刚那个臭小子,也给我抓住了!”
柏清河笑了,他的眼里满是邪气,慢悠悠地走近杜科,挑起眉:“小柏?”
杜科似乎也看出柏清河的不对劲了,稍微收敛了脾气,说道:“以前我不都是这么叫你的么?你这什么定身术,给我解开!”
柏清河突然嗤笑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有理会杜科,而是转身看向澄砂。
“澄砂,他碰到你哪里了?”
“……没有,他没有碰到我。”
月穗突然指控道:“王子殿下,他摸我腿!”
“哦?”
柏清河看着杜科,笑容阴森,下一秒,杜科的双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扯断,鲜血流了满地。
钻心的疼痛迫使杜科厉声尖叫,可那杀猪般的哀嚎声立刻被柏清河用手捂住。
“小声点,杜先生?”
月穗看着这一幕,脸色发白,她求助般地望向澄砂,却无法从澄砂的眼神中寻求到共鸣。
柏清河打了个响指,杜科的身体猛然坠地,他的嘴角流出鲜血,眼珠死死盯着眼前的虚空,一动不动。
他死了。
澄砂咽了口唾沫,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殿下,您太冲动了。”
一切正如佩林卡尔所说,柏清河身而为人的阴暗面在逐渐取代他的主人格,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温柔和煦的柏清河了。
柏清河脸色木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他笑着把杜科的尸体踢进草丛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这样的人都能对你们产生威胁呢?”
柏清河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你们是我最强大的护卫啊。”
澄砂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的柏清河已经听不进去那些所谓的阶级、尊卑、利益。
“殿下,”月穗的嘴唇颤抖着,“是您教过我们尊重生命。”
柏清河的表情很淡漠,他思考了好一阵,只随口说了句:“是吗?”
“殿下您怎么变成了这样……”
月穗难以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低垂着头,视线却被泪水模糊了边界。
柏清河却视若罔闻,自顾自地拉起澄砂的手:“我一直如此。澄砂,我有事找你。”
澄砂留给月穗一个安慰的眼神,柏清河的步速很快,他几乎是被拖着离开了那里。
柏清河绕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一把扯下了澄砂的面纱,嘴角勾起一个邪性的弧度。
“这张脸,简直比女人还要美啊……”
他抚摸着澄砂的脸颊,却突然说出了一句毛骨悚然的话:“如果被别人看到了,还真是有点可惜。”
澄砂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当他意识到柏清河要对他做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柏清河的指尖浮现出一个黑紫色的法阵,指腹顺着澄砂的嘴角向外拉出了一条弧线,他似乎又觉得单调,竖着划了一道。
澄砂的脸上像被刀划过般火辣辣得疼,随之而来的剧痛让他感到难以承受,简直就像是一把利刃穿透了他的头颅。
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连四肢都在发抖,可他紧紧咬着下唇,拼命压抑着不发出声音。
他很难保证再惹恼了柏清河自己会遭遇什么恐怖的事情。
柏清河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露出了笑容,随后俯身贴上澄砂的耳朵:“这样别人就会知道,你是我的所有物。”
澄砂发不出声音,他的视线一片模糊,靠着墙滑落在地。
“说起来,你已经成年了吧?”
柏清河蹲下身子,暧昧地抚摸着澄砂纤长的脖颈:“王妃的位置……随时欢迎。”
“我只是您的侍卫。”
澄砂从嗓子里挤出这样一句话,他听见柏清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