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砂?
意识到澄砂表情不对的叶知恒收回了眼神,也收敛了笑容,他专心为老骑士修复着身体的损伤,可老骑士胸前的那道伤口却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
叶知恒调动起更多的魔力,却依旧无济于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或许是因为透支了一点魔力,他感到心口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在他准备用尽最后一丝法力放手一搏时,澄砂抓住了他的手腕,冷静低哑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停下来。”
叶知恒眼前一片眩晕,他听到了澄砂的声音,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是有人抓着他的另一只手,强迫他继续施展修复术。澄砂察觉到他的异样,喉咙里发出了不悦的呼声,随即毫不留情地将法杖挥向叶知恒,把他打晕后搀着他往楼上走。
“哎,怎么了,澄砂你怎么把他打晕了啊?”
晏惟清不解,却追上去主动承担起搬运叶知恒的重任。
“他不能继续下去了。”
澄砂回头看向苏宇:“你父亲的损伤已经被基本控制了,暂时不用担心。”
苏宇激动得眼眶都红润,一直在道谢,而喻明姝主动承担起了安慰和议价的工作。
晏惟清把叶知恒搬到床上,扭头问道:“到底怎么了啊?”
澄砂沉吟片刻,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嗯?”
晏惟清把知道的全盘托出:“知恒的父亲是侯爵,他是家里的老二……嗯,小时候上剑士学校给女同学表白结果第二天被女同学的其他追求者痛扁……”
“……”
澄砂懒得问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事,不过如此看来晏惟清也并不了解叶知恒。
“我来照顾他,你下楼帮喻明姝吧。”
晏惟清满头雾水,什么都没问出口,应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澄砂关好门,用法杖尖端点了一下叶知恒的额头。
他睁开眼睛,坐起来满脸茫然地看向澄砂:“刚才发生什么了?”
澄砂一言不发。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叶知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发作,可澄砂那锐利的眼神却像一把尖刀抵在他的喉咙上。
“为什么你会用黑魔法?”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把叶知恒轰的外酥里嫩,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澄砂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叶知恒根本看不懂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你是说修复术是黑魔法?怎么可能……”
“那种违反常理的魔法,换任何一个稍微学过魔法理论的人都能看出来。”
澄砂语气严肃,并不像是在说笑。
叶知恒咽了口唾沫,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双手,过去的某些记忆冲破了时间的坚冰从脑海深处一跃而出。
……
年幼的叶知恒抱着花盆边哭边走,一整盆的牵牛花都耷拉着脑袋,花瓣紧紧向内卷着。
转过拐角,叶知恒的父亲叶如斌正和佩林卡尔交谈甚欢。
“爸……”
叶知恒的声音颤抖着,一个字转了九九八十一个音,水灵的大眼睛像发洪水一样,不停地向外溢出泪水。
叶如斌似乎发现了这个小不点,看见儿子怀里的花盆,心里了然。
“花死了就换一盆新的养,牵牛花的寿命本就短……”
和小孩子说这些实在是太冷酷了,叶知恒听了不但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叶如斌面露难色,说实在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和小孩子相处。
“啦啦啦~”
佩林卡尔突然蹲下,夹着嗓子发出了哄小孩子的声音,叶如斌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去。
一向稳重自持的佩林卡尔竟然哄起了这个小不点?!
佩林卡尔笑眯眯的,随便摸了两下花瓣,已经枯萎的牵牛花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生命力。
“哇!”
“想学吗?”
叶知恒捣蒜似的点头,叶如斌却出声制止:“佩林卡尔,不要教小孩子那些东西。”
“有什么关系嘛~”
他扭头看向叶如斌那张过于正经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孩子的开心最重要嘛,我有分寸。”
叶如斌扶着额头,比起小不点的哭闹,他更难应付的是佩林卡尔纯净到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
“随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