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站在原地,手还是插在裤子口袋里,沉默地直视手冢。
“乾说你最近在练习左手,我应该是最佳陪练,你很难找到比我更好的左利手球员。”在和不二相处时,手冢总是异常的有耐心,或许是因为和强者对决的渴望,更是期待天才无上限的成长究竟能将自己逼到什么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面对手冢的时候,总有“无论如何也不想输”的念头,真是任性呐。惩罚性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不二重新挂上完美无瑕的微笑,仿佛方才的严肃只是错觉。他接过球拍轻快道:“只是切磋哦,手冢,击败你这件事,我要留到正式的赛场。”
即便天才的话略带挑衅,手冢仍然神色如常,认真点头:“那就只打几球。”
各自站在底线,不二发球。
说是切磋,两人就真的都保有余力,互相将球回击到对方的正手区。对拉几十拍之后,居然是手冢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过你和迹部比赛的录像,让我看看你未完成的招式。”
回应他的是不二狡黠的微笑:“你大意了呢,手冢。”
与此同时,手冢球拍应声脱手。他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麻痹感令其在不受控的颤抖。
微不可察地勾一下唇角,手冢弯腰拾起球拍:“再来。”
乾和柳在后花园结束秘密的情报交换,正在走回客房楼的路上,乾留意到东边方才还漆黑的场馆现在亮起了灯,走近后还能听到熟悉的球拍与网球接触时发出的响声。
都这么晚了,是谁在打球?
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乾蹑手蹑脚靠近半开的馆门:“那是……手冢和不二!”
柳义正言辞谴责竹马:“贞治,你这样太失礼了。”视线却很诚实地定格在球场,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乾拨出通话:“喂,大石吗?手冢和不二在比赛,你要来吗?”
“什么?”大石的手机被菊丸夺走,作为国三时枫叶战的唯一目击者,他担心得不得了,“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给菊丸说明地点,乾很快拨出下一通:“海堂吗?”
他繁忙的通话业务令柳都短暂地停笔:原来贞治除了收集数据,还有小道消息发动机这种爱好吗?
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没有逃过不二锐利的洞察力,他击球的同时笑道:“看样子要速战速决了啊,手冢。”
“啊。”手冢赞同。他也觉察到乾在门外,知道这次切磋将很快结束。
——毕竟曾经一天接到乾四个八卦电话。
球拍再次脱手,这次似乎只相持了十七拍。手冢颤抖的左手紧握成拳,随即缓缓张开,若有所思:通过持续刁钻角度的球路,使对手不知不觉采用非常规的姿势回球,直到触发尺神经的抽搐导致手掌脱力,无法握紧球拍。
果然是闭眼也能打出精准触网球的不二才会使用的招式。
“看手冢的表情,应该已经看破了吧?”一切尽在不二的意料之中,他偏头微笑,“我给它取名为,‘荆棘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