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是经常会有巧合性吗?主人公一旦获取某个线索或者某样物品,接下来的日子会接连不断碰到相关的事情,直至打开最后的真相。
故事都需要一个开头,找到所作坊的钥匙便是我们冒险的起点。
深夜,几条细长的藤蔓攀爬进房间,它们散发柔和的魔力,我和夏提·艾蒙皆沉醉于它的迷惑之中,等醒来时,我们双双站立在手作坊门口。
夏提·艾蒙具备极其强烈的好奇心,却拥有与之相对的胆量。她胆怯环住我,我不得不抱起她,用衣袍裹住她暴露在寒冷空气的双脚。
“它在叫我们打开它?”夏提·艾蒙冻的牙齿打颤,说话声音变了调,“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找到那把钥匙。”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先送你回卧房,手作坊我会解决。”
话虽如此说,我却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个神秘的灯塔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是让人困扰,简直和当初一样。
等等,当初什么?
后脑传来密密麻麻如针刺般的疼痛,我迅速意识到是记忆魔法被触动了。
我的记忆有问题!
我封锁了哪些记忆?那些记忆的钥匙又是什么?不得而知。显然与手作坊相关。
哄睡夏提·艾蒙,我在她的卧房门口布下魔法阵,独自进入手作坊。
手作坊和白天离开时没有区别,我驱动魔力点亮墙上的灯,照亮房间的每一角,确认不会有什么遗漏在黑暗。
我来到那盆木雕盆栽前,注视那棵代表着盎然生命力的树,挥手砍下,“咔哒”一声,木雕裂开,迸溅出无数木刺,好在我皮糙肉厚不构成任何伤害。
夏提·艾蒙的卧房里还有残留的木魔力,如果不是这个一直散发着盈盈绿光的盆栽,那么会是什么呢?
思及此,我忽的明白了一切,还能是什么呢,在这个灯塔中拥有盎然生命力,并且长存于此的,不就是手作坊吗?除了它还能有什么?
“你有什么要求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掏出一枚魔力水晶,注入魔力催动水晶,手心瞬间燃烧起炽热的火焰。
“我就烧了这里。”
话音落下,整间屋子发出“嘎哒”的声响,是那些搭建房子的木板在活动。拼接的缝隙里强行挤出细小的藤蔓,如章鱼的触手,把木板衬托成可以任意揉搓的海绵。
脑后的刺痛愈加明显,快了,离打开记忆的钥匙更进一步。
藤蔓颤颤巍巍向我靠近,触及我手中燃烧的火焰,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我不指望这些藤蔓能给回答,只是更好奇手作坊究竟有什么秘密,如此庞大的生命气息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几十年,真是不可思议。
毫不夸张的说,整片海域的动向在我的掌握之中,这些藤蔓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瞒我这么久。
除非…在手作坊没打开之前它们一直在沉睡。
一根格外脆嫩纤细的藤蔓伸向我,颜色呈现浅浅的青绿色,看似像刚新生的幼苗,实际比其它藤蔓更加健康。
它不顾火焰的灼热小心翼翼卷上我的指尖释放友好的信号,我渡给它丝丝魔力,它像得到甘露般,愉悦缠绕我的手。
细密的幼丝扎入我的血肉,与我建立沟通,它说它叫芙洁耶,是千年前不慎闯入亡海迷雾的长生种,死后驻扎在冰岛,一百年前才苏醒。
亡海迷雾是千年前在斯伯坦克里周围设下的魔法阵,每一个进来的人会迷失心智,随后远离斯伯坦克里,相当于一道防护魔法阵,然而发生过一次混乱,困住了离开海域的老守塔人,直至对方的尸体飘入斯伯坦克里被新的守塔人发现后亡海迷雾被关闭,至今处于禁用状态。
芙洁耶还说我和它是朋友,曾经一起经历了一场不太美好的冒险,我选择封印手作坊忘记一切,而它受伤陷入沉睡,直到不久前我与海猴战斗的余波唤醒了它。
我询问为什么打扰我和夏提·艾蒙,它沉默片刻,解释道: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也许和精灵之塔有关,但我并不知道你在塔中遭遇了什么,所以其它的问题我没有办法替你解答。
我又问精灵之塔在何处,芙洁耶表示不知道,它的记忆寄生在藤蔓里,而那部分藤蔓已经被过去的我所销毁。
看来那次所谓的冒险对我造成的伤害很严重,不仅抹除了记忆,还收拾了相关的全部,甚至不允许未来的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线索。
说完这一切,芙洁耶向我告别,它的使命完成,又要沉睡了。作为寄生在魔法植物里的它面对世界稀薄的魔力完全无法生存,尤其是这片土壤坚硬冰冷,它只能依靠睡眠慢慢吸取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