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听到动静,实在不放心,强撑着化作人形,赶来一探究竟的宁书也嘴角抽搐地僵在了原地。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他到底都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咳。”顾澜夜走过去,曲指一点宁书的额头,一阵光芒之后,就把他小蛇塞进了衣袖里,还亲昵地捏了捏,有些尴尬地说,“那什么,废话少说,现在找人最要紧……可有在文姑娘房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缓过神来。
张家主满眼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一眼丢人现眼的儿子,走上前去,低声同顾澜夜说了几句。
“果真?”顾澜夜瞥了一眼,被张夫人拧着耳朵教训的张子隐,神情瞬间就凝重起来,“那事情就麻烦了。”
……………………
悬崖边上,寒风刺骨。
魔尊居高临下睨了乌景元一眼,问:“你猜,到底是哪个先赶来救你?是你师尊,还是那个姓张的小子?”
乌景元摇摇头。
他猜不到,小师弟能不能把消息传回去,都是一个未知数呢。
“猜一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魔尊扬扬眉,语气听着阴鸷又慵懒。
乌景元还是摇摇头。
“谁先来救你,你就嫁给谁算了。”魔尊冷笑道,“先来的那个,不一定是你的良人,但后来的,绝对不如先来的。若是不来的,哼,只怕心里压根就没你。”
乌景元低着头,狠狠抿着嘴唇。
此刻,他和玉奴双双被绑,寒风吹来像薄刃剐着皮肉,尖锐又细密得疼。
他每吸一口气,鼻尖都会被甜腻的血腥味盈满。
这些血都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而是玉奴。
玉奴此刻半死不活地蜷缩在地,衣不—蔽|体,头发都被血水浸透了,湿湿哒哒黏成一缕一缕的,在寒风呼啸中,瑟瑟发抖,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冻的,呼吸声像是破风箱,呼呼呼的,真是可怜。
“你,你能不能给他披件衣服?”乌景元吸了吸鼻子,冻得也够呛,声音听着有点沙哑。
“你在求本尊?”
“……”乌景元看了看地上血淋淋的人,又看了看魔尊阴恻恻的脸,想了想还是很识时务地说,“算是吧。”
“你求人就是这个态度?”魔尊嗤的笑了一声,“自己都快冻死了,还想着别人呢,乌景元,你是烂好人,你师尊可知?”
乌景元不是烂好人,他只是不习惯看别人的裸——体,哪怕他已经很努力把目光偏过去了。
可他又很畏惧黑暗,曾经瞎过的惨痛经历,让他连晚上睡觉,都必须在床头留盏小夜灯。
因此,他没法清醒地,长时间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玉奴还有意识,听见二人的对话,还吃力地抬了抬头,被血污和额发遮掩住的双眸,隐隐闪过一丝羞愤。
下一刻,魔尊就施法,直接将二人高高吊在了悬崖边上的树枝上。
而他们的脚底就是万丈深渊。
待张子隐等人追来时,入目就是两道高悬的人影,瞬间就目眦尽裂。
魔尊冷眼瞥向了乌景元,低声道:“看来,还是姓张的这小子更在意你呢。”余光扫过玉奴,话锋一转,“不过也可能是为了他而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声音越发冰寒,似乎连呼吸都能被冻住,“本座替你试一试这小子的心意。”
“生死二选一。”魔尊对张子隐说,“你挑一个活,剩下的那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