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两天,叶夙收到了箫初琛的信,这还是他毁了那把灵器后,箫初琛写来的第一封信,想了一下,叶夙还是拆开了:
“踏月亲启,见字如晤:
听闻两宗弟子联合行事,特来信叨扰。南华弟子顽劣,若惊扰仙尊门下弟子,定亲自斥责,还请仙尊勿怪,不必动怒……”
叶夙整个人都不好了,南北双宗定期派人联合察看这事还用听说?
南华弟子顽劣?不要见怪?暗示他什么呢?不用管夏侯霏月是吗?
叶夙的情绪烦了起来,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反复几次后,他忍着过几天去揍夏侯霏月的心情接着往下看。
南华的花树要开了啊,短暂的错愕后,叶夙眼里有些怀念。
那棵花树是古种,整个修真界当年也只遗留下来三株,其中两株鬼道乱世被毁,只剩一株还在南华殿。
那个花树是不谢的,箫初琛笔下的绽放之际,不过是指它要换花了
说来箫初琛最喜欢的百花酿就是埋于这花树下——换花期埋下,待十年换花之际出土,是成百花酿。
当年就因为箫初琛喜欢,沐清泽直接移了一株种在莲居,也是现在剩下的那一株……
挺好的,烧了吧,舍不得动箫初琛,他还能舍不得动一棵树不成?
三天后的检查很简单,一如既往没有任何问题,又过了几日,叶夙如约到了南华殿。
箫初琛当真如他所写一般,邀他品酒赏花。
可能是箫初琛的嗓音褪了清冷,也可能是烈阳刺目让叶夙有些晃神,叶夙答应了。
那棵花树没有被移走,还长在原来的老地方,只不过是箫初琛不住在这了。
时过境迁一词,总伴这些物是人非的感伤。
“它长得倒是好。”
“那是。”箫初琛的嗓音隐约透着笑意,叶夙莫名听出了些“也不看看是谁养的”的意味。
也许是错觉吧,虽然这么想着,但叶夙也跟着有些欢喜。
“下棋吗?”箫初琛拎了一坛酒过来坐下问他。
“好。”
此时落英缤纷,映着一人的浅笑,映着另一人眼底的温柔。
恰逢岁月静好,常愿伴君到老。
“倒是很久没同你下棋了。”叶夙看他真的摆出了棋盘,有片刻失神。
“我倒是闲,可以经常去北宫陪你下棋,如何?”
“只要你乐意,北宫没人拦你去。”叶夙随口答了他,“这么多年了你看你在北宫被谁拦过?”
“好,那我常去。”
“嗯。”
叶夙觉得箫初琛今天有点话多,箫初琛意外于叶夙今天格外好说话。
“我再去提一坛来。”酒坛空了,箫初琛却有些意犹未尽。
他最是爱酒,千杯不醉,更何况今日有人作陪,心情格外好。
“嗯。”叶夙手里捏了一颗棋子,似乎是在思考棋局,随意点了头。
待箫初琛起身,叶夙落下手中的棋子,也跟着起身,差不多了,今天到这吧。
再待下去,不知道疯的会是谁。
箫初琛站在树下,打量了一会已经堆起来了的酒坛,随手就拎了一坛,正要转身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略停了两秒,他问:“怎么了?”
叶夙轻笑:“你就这么堆着在这?”
“晒上两日就会搬进地窖封了,然后就埋新酒了。”
叶夙没说话,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开口:“阿晚,睡一觉吧。”
睡一觉就忘掉刚才的所有事,记住我对你的不好就够了。
酒坛子碎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箫初琛靠着他,当真睡了过去。
“阿晚,你太信任我了……”语气像是叹息,又像是欢喜。
叶夙把人抱起来,扫了一眼那百来坛花浆,喃喃自语:“砸了太可惜,既然是你喜欢的,收走好了。”
叶夙是半点不客气,把这些百花浆全收走了,至于这棵树……
算了,留着吧。
这棵树是沐清泽移过来的,也许对箫初琛来说是个念想,叶夙叹气——他好像确实动不了这棵树啊。
按理来说,他不该知道箫初琛的住处的。
叶夙招来一个弟子:“你们殿主住在何处?他醉了,我送他回去。”
“啊?哦,好。仙尊您跟弟子来。”
“有劳。”
把箫初琛送回去,叶夙织完幻境,指腹轻轻摩挲着箫初琛的薄唇,目光缱绻气氛暧昧。
他没来得及想什么,刚才那弟子又过来:“仙,仙尊!”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叶夙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小声些,何事?”
“那边走水,花树出事了。”
叶夙赶到时,火已经被灭掉了。
那株花树,一半已成焦木,另一半却娇艳如初。
叶夙凝神:“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