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颇有一种你讲完就快走的意思在。
是了,叶琯歌第一次看见长言时,就有一种想远离的冲动,虽然不算强烈,但叶琯歌就是有些不想看见她。
“那我直说了,这其中还有几件事到时候麻烦你们转告沐宗主了。”
*
平州城坐落在修真界繁华地带人烟阜盛,花天锦地。
箫初琛转了一天没觉得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没发觉什么异常,这城里也没什么邪祟气息。
箫初琛暗笑自己愚夯,竟信了那几人的疯言疯语,平州城这种地方要是出事了,怎么会没人察觉?
哪还要等自己来探?
天色渐晚,箫初琛打算先回客栈了,只是突然间他好像瞥见了熟悉的人影,微惊,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只不过人来人往,箫初琛不幸跟丢了。
箫初琛烦闷,便一脚踏进了那人最后所进之地。
阁内,各色声音嘈杂,台上白衣美人轻抚琵琶,一群看客围着叫好。
两边摆下桌席,也是些听曲之人,身侧或多或少侍立了姑娘陪着。
箫初琛面无表情,他大概知道自己进了哪里了,扫视一圈后,觉得自己大概是跟错了。
“公子面生,是头回来?”
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穿的花枝招展不说,脸上也尽是胭脂水粉,凑到箫初琛身边就挽上了他的手,“公子来的巧啊,这泠姑娘可是嫌鲜少上台奏曲的。”
箫初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台上抱着琵琶演奏的女子。
女人依旧喋喋不休:“公子你且在边上坐下,泠姑娘若是今日心情好极,过会指不定还唱上一曲,我们泠姑娘这个嗓子啊,可是比得上婉姑娘的。”
箫初琛:“……”
箫初琛当然知道进了这个门,要是不费些功夫是摆脱不了她的,干脆就不做徒劳工,快速打量了她一眼,嗯……
嗯……她脖子上没带玉佩,这让箫初琛松了口气——
修真界总有几个不成文的规矩,譬如寻花问柳之地,鸨母得戴上一枚留香玉。
既然她没有,那自己十有八九是进了乐坊,但这乐坊嘛……
箫初琛六岁那年曾被拐进乐坊打过杂,所以,他对乐坊的了解也不少。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楼上——乐坊的肮脏事也不少。
张荷还拉着他边走边在那介绍:“我们醉华轩啊,姑娘们的琴艺都是一等一的好。”
“公子,你今日且寻个座坐下,日后常来都是贵人呐……公子?公子怎么不说话?”
箫初琛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开始瞎扯:“我来寻人,就是不知你可见过。”
张荷略一怔,不说话了。
这位公子站了这么久,若人是在大厅定是寻到了,没瞧见,想是让那些姑娘拉走了,乐坊也没明确规定姑娘们不能接客……
这要是扰到了,可怎么是好?
“不必担心,我只是打听,不坏姑娘们的生意。”箫初琛极其不走心的解释着,思考着自己怎么溜走好。
“那便好说。”
张荷立马变脸,笑着回他,“公子想问谁?我啊,一天接客百来人,领他们去了哪个位置坐了都一清二楚的,公子你随便打听。”
箫初琛:“……”你大可不必这么热情。
“我寻得那人应是一袭黑衣,束玉冠,同我的身量相差无二……略高一些。”
箫初琛对着刚才看见的人影努力回忆着,“相貌生的极好……”
“是他啊。”箫初琛一时没找到什么好的词语,张荷已有了印象。
这会儿轮到箫初琛惊讶了,微瞪眼:“你……见过?”
“叶公子气质出众,不难记起。”张荷笑,那么一个气质出众的公子,她还是能记住的。
“叶公子是昨日才来的,与婉姑娘相谈甚欢。”张荷又给他解释道,“公子进门前半刻钟,叶公子才到呢。”
箫初琛敛眸,藏在袖中的指尖轻颤,叶夙,会是来这种地方的人吗?
叶夙他自己的七弦就修得极好,又来乐坊干什么?
张荷是何等人,立马就看出了不对,警觉道:“这叶公子与公子你是何关系?”
箫初琛反应过来,是啊,他有什么资格来问呢?
张口才想说没关系,自己先走了。张荷已经试探性的开口,做了猜测:“莫不是……”
“不是!”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箫初琛有预感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想也没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反驳。
所谓慌乱否定也是欲盖弥彰的一种,显然张荷就是这么理解的,立马表现出了十分的愤慨:
“这叶公子也是,都有道侣了还来找我们家婉姑娘,我们姑娘可是平州有名的清倌,可是要嫁人为妻的,这可怎么是好。”
箫初琛微愕,道侣?你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他赶忙拉住人解释:“不是的,我想你误会了,这个……”
张荷却摆摆手,一副我都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