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琯歌把人送走后叶夙才好,于是两个人便一起上楼。
“不……不是我,我错了,真的……我的错,对不起……是我……”沐澜躺在床上,讲着呓语。
坐在一边的箫初琛脸色有些白,似乎有了什么猜测,但却喃喃自语:“对不起,有什么用?”
门被推开,两人进来,箫初琛抬头看了一眼,就起身:“劳烦师姐你们先看一下少主。”
“嗯。”叶琯歌做到床边,见沐澜额上冒汗,似乎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便抽出手帕想给她擦去。
结果还没触碰到,便被她一手拍开,吓得叶琯歌以为她醒了。
“姐姐?师姐?”
沐澜没有醒,侧过身子继续睡,呓语断断续续:“不必…不必可怜我,是我,是我……”
“是我罪有应得,都,都是我…是我的错…”
叶琯歌:“……”
叶夙觉得这里有她就差不多了,便跟着箫初琛出去了,叶琯歌只好自己忙活。
隔壁房间,箫初琛站在窗边往外看,叶夙在一边坐着:“少主这事着实蹊跷。”
“还用你讲?”
叶夙:“……”你真的是一点也不礼貌。
“姐姐,出汗了,我帮你擦擦。”
许是听见了她的话,沐澜把自己缩了起来:“不要,不用可怜我,是我的,我的错……”
叶琯歌:“……”你不是昏迷了吗?反应这么快?还能和我接上话?要气死我吗?和我装呢!
不过,沐澜这个反应好像有点熟悉,总感觉在哪看到过……
后知后觉的,叶琯歌想起来自己属治疗,是会医术的……
嗐,自乱阵脚嘛,这不是。
“晖月城中阴怨气很重,以林府为源头,那里最重。”
叶夙站到了箫初琛旁边,给他指明林府的方位,“不出意外的话,少主这件事和幕后主使脱不了干系。”
“我上来之前打听过了,邻里有不少人劝那位林公子给宫里递帖子,但都被他婉拒了,这次的帖子是城中人递的,并不是林府中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箫初琛轻哼,语气里染上情绪——些许的暴躁。
“回梦散,是回梦散!”
门突然被推开,叶琯歌带着一脸的无措与惊慌闯进来,又重复了一遍,“少主中了回梦散!”
屋里的两人愣神:“回梦散?”
好一会后,箫初琛第一个动了,像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抬步去看沐澜。
“琯歌你先别慌,我们过去看看。”
回梦散,顾名思义,是引人入梦的药物,不过与入梦引不同的是,回梦散让人想到的,是那人平生最悔最惧之事,并会深陷其中不出。
但讲解毒,倒也简单,解开那人心结即可。解不开,那估计一辈子都将困在梦中,受尽内心谴责……
可难便难在,谁能知道中毒之人平生最悔之事呢?
“回梦散……”箫初琛立在床边,猜测被证实了,但她是生是死与自己何干?
怎么就不过脑子的走过来了呢?
“师弟也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话刚讲完,叶夙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总会有办法的?!自己傻了吧!上哪知道沐澜最后悔的事情去?
叶琯歌待在隔壁没过来,箫初琛侧首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决定开口问他:“倘若有一天,你对着一个你本有能力救的人……”
“那我一定会救,不然我修这仙干嘛?”
叶夙都不用听箫初琛讲完,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
真是服了箫初琛,问得问题总是奇奇怪怪。
叶夙很认真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尽是坚定。
箫初琛神色茫然,真的好像啊……
就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叶夙和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小小人影重合在了一起,那双眼睛看着他,看得他只想逃避。
箫初琛干脆移开视线,又看向沐澜,半晌开口:“我知道了。”
叶夙莫名其妙,打算回去找叶琯歌,心里暗自嘀咕:就知道夏侯霏月一天到晚净瞎说,箫初琛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猛地反应过来,叶夙脸色难看下去,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沐澜……”箫初琛跌坐在了床边,毫无那清冷贵气,他微微抬眸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被恐慌包裹住的女人,叹气——
像是有些恼怒,又像是有些无奈。
箫初琛拉起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合眼不言语,好累啊……
让他再仔细想想啊。
好一会后,箫初琛无奈的低语传出:“阿姐啊,谁告诉你,我怨你了?”
箫初琛握着她的手慢慢抬头,眼角染着红晕,喑哑开口:“阿姐,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生气,只要你醒了就好……”
箫初琛的脸贴着她手背,停了一会,清了清嗓音:“我是说,我原谅你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怪过你。”
箫初琛就这么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