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刻好后,店主仔细地将落在表面的木屑掸干净,又用干布擦拭了一番,才递给了苏瑾舟。
“谢谢啦!”苏瑾舟接过有些许沉重的牌位,小心呵护在怀中,礼貌谢道。
“不用客气,感谢惠顾!”
“啊对了,不知道这里你们这有没有卖衣服?”苏瑾舟知晓柏月明爱美,再加上之前从楚家那边薅了不少羊毛,这下有资本给自家祖宗置办衣物了。
“冥衣?”店主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别说,虽然你家那位是极其少见的千年厉鬼,但我这里还真有那么几件古代款的珍藏!”
店主从抽屉里拿出钥匙,解锁了放在角落里积灰已久的红木箱子,在里头翻找了一会,随后抱着几套纸衣服放在桌上,一件件整齐摊开,供苏瑾舟挑选。
“来,你选,你觉得哪几套好看?”
“……我能说,我不擅长挑衣服吗?”苏瑾舟眼皮跳了跳,直言不讳道。
他平常买衣服都没有认真挑过,还给柏月明挑?
等下以他拙劣的审美,刚好挑到柏月明讨厌的颜色和款式,那全完了呀。
店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尬笑一声:“客人您真是……”那目光仿佛在谴责他这个直男已经无药可救。
无可奈何之下,店主只能用手指轻点其中几件衣裳,以做提醒,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帮苏瑾舟挑衣服,生怕招惹祸端。
恶鬼善妒,若是误会些什么,以她的实力是招架不住的。
“那……就这件……还有那件……”苏瑾舟立即会意,重新指了指那几件衣裳,“都帮我包起来,谢谢!”
年轻的店主动作利索地帮苏瑾舟把几件衣服整理好,全都装进一个袋子里,又看了看苏瑾舟紧紧抱着的牌位,说:“那个挺重的,要不要帮你放进来?”
苏瑾舟笑着摇头道:“不必了,这个我自己抱着就好。”
见苏瑾舟拒绝,店主也不勉强,把袋子递过去,就走到门口帮双手拿满东西的苏瑾舟开门。
谁料这一开,几乎让她呼吸一室,那厉鬼就站在门口的转角处,悠闲地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他们在里屋的一举一动,对方一看见她,阴鸷的目光立刻充满敌意地锁定她。
她咽了下口水,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
“走吧,月月!”苏瑾舟见状,连忙上前解围,“让你久等了。”
发现柏月明没理他,他做作地装了起来:“哎呦,我脚又疼了,月月快扶我一下。”说着就往柏月明身上倒去。
“老板,我们走了哈!”
离开店铺以后,苏瑾舟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他不希望柏月明跟着他也是这个原因,这位祖宗可是向来杀人不眨眼的,要是闹出什么事,他也得跟着遭殃。
电动车没了,苏瑾舟只能再一次花钱在手机上花钱打车,所幸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穷狗了,不说多富有,至少不像之前一样穷得外卖都舍不得点。
千辛万苦回到家之后,他身为可怜的伤患,依然忙忙碌碌,不得休息,因为他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摆上柏月明的牌位。
看到扶着腰,强撑着身体的苏瑾舟,柏月明都心疼地看不下去了:“阿舟,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放,我知晓你的心意,这就够了。”
“啊呀,月月,你放开我,我可以!”
又一次被柏月明打横抱起,还是在无法装睡的时候,苏瑾舟觉得很没有面子,到底谁是老婆?总是被公主抱,他也是会老脸一红的!
他回想起两次被柏月明抱到床上的经历,何其相似啊……
上次是他发了高烧,整个人晕乎乎的,额头烫的吓人;这次是闪了腰,摔了胳膊,崴了脚。
不管是哪次,他生的病、受的伤其实都与柏月明脱不开干系。
“怎么了?盯着我看作甚?”柏月明将苏瑾舟整个身子翻过去,让其趴在床上,“我去帮你打盆热水。”
柏月明一离开,他面上也懒得装什么深情,神色病恹恹地侧过头,尽可能让自己的姿势舒服点。
他是真没想到柏月明能这般狠毒,招个别的怪物来吓他,把他整到差点全身骨折。
看到怪物没了眼睛舌头的时候,他心中就曾升起一丝怪异之感,但是无凭无据的直觉无异于海上浮木,漂泊无依,难寻方向。
所以在听到那声好感度提示音之前,他真的仅仅以为自己撞邪只是偶然触发的事件,而柏月明只是在他附近没有现身。
如出一辙的挖眼、割舌,深入骨髓的畏惧、呜咽,不合时宜的好感度提示音,无一不在提醒他,一切都是柏月明的手笔。
就连素未谋面的年轻店主都看出来不对劲,想要偷偷提醒他。
这段时间沉浸在反派营造的温柔乡假象里,他的确在无形之中渐渐淡忘了对方本身所具有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