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很着急?”李绥一掐起林羿礼的下巴。
林羿礼眉头微蹙,小声嗔道:“王爷,我有名字。”
李绥一的大拇指擦在林羿礼的唇上,缓缓念出对方名字。
“林羿礼。”
“王爷。”林羿礼的嘴唇互相碰了碰,看上去倒像在亲吻李绥一的手。
李绥一掐在林羿礼下巴的手更加的用力,把下巴一块掐出了指痕,红了一块。
“林羿礼。”李绥一再喊。
“王爷,再叫我名字。”
林羿礼轻托起李绥一的下巴,主动上前凑去,就在即将触碰到李绥一的时候停了下来。
李绥一主动闭上眼睛。
但想象中的柔软并没有落下,但面前扑鼻而来的香气又时刻提醒李绥一对方仍在面前。
他等着林羿礼主动亲吻落下来等得心痒痒,连忙唤道:“林羿礼。”
一阵亲昵地笑声从面前想起。
李绥一着急地又连喊了几声名字。
“那王爷可要好好记住我。”
“记住!本王一定会记住的!”李绥一呐喊着再三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林羿礼主动向他投来的这一吻。
他的呼吸急促躁动。
刺——
李绥一闭上眼睛猛地睁开,他低下头在身上迅速地寻找伤口。
林羿礼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撤到他所能及的最快的地方,双手按在头上发冠一把摘下丢在一边,身上的衣服正如雨下般哗哗坠落。
“记住是我杀了你。”林羿礼单薄的站在一旁冷眼相看,手中紧握的金簪从头到尾全被鲜血染红。
李绥一在喷出的鲜血里,惊恐地找到伤口位置。
“你——”
李绥一的声音嘶哑,鲜血喷流不止。
林羿礼这一次是特意挑着命门刺去,鲜血犹如开闸泄洪。
“不……不……许跑!!”
李绥一极力想发出声音,可那些声音全都变作骇人的嘶鸣声,像将死之人的气声。
林羿礼不敢再继续逗留,他紧攥金簪,干脆利落地开门离去。
在白雪皑皑里,显出一抹鲜红,犹如梅花盛开。
渐行渐远的身影,像极了一朵脆弱的梅花花瓣被风卷起飘飞,在天地一片白里,越来越渺茫。
林羿礼边跑边脱,脱到身上只剩一件淡黄色的里衣。
身下的白雪快要没到他的膝盖,头顶的大雪凶恶扑来,天与地似嘴与齿,恨不得将他咬进吞下。
在天地一色的情况,人是很难分辨方向的。
林羿礼只能极力通过记忆里的路程来寻找回到金州城的方向。
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好处就是,林羿礼只觉得冷,但不觉得会被冷死,他的身体早就没了活人的温度,不存在失温而死这一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场大雪还要下多久,林羿礼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被冰冻住一样,他满头墨发此刻竟全被染白,身上的雪已经比衣服厚。
幸而林羿礼曾围在金州城城墙外转过一圈,他记得一颗枯树,更记得那颗枯树的不远处有一栋被废弃的平房。
就在林羿礼已经瞧见被大雪盖住的平房时,不等他喜悦多一瞬,前方传来马蹄踢踏的嘶鸣呼啸声。
火把通红的橘色冲破惨白,直逼他所在的方向。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还是说另有其人?
但是这平房林羿礼必须躲进去,否则他挺不过今夜,他的身体会被白雪压垮,埋葬于半人高的冻土下。
他不想葬在这里,他还有个金棺材没用。
林羿礼咬牙一头闯进平房里,快速地关上门,蜷缩在角落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但显然林羿礼的脑袋都被风吹木了。
平房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他竟忘了对方带着火把,还做着藏身暗处不出声又没有呼吸声便不会被找到的美梦。
那火把先一步伸进屋子里,一瞬间就将又窄又矮又小的屋子点亮,藏身这暗黄色的矮房里所有东西无所遁形,其中就包括林羿礼。
林羿礼的眼睛被光照亮的一瞬间,他却不适地闭上眼睛,两只手下意识按在眼睛上,不知不觉眼睛竟然泪流满面。
在黑夜里待久了骤然看见光,便会如此。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甩灭手中的火把丢到一边。
不等林羿礼反应,对方已经冲到面前,替他抹去脸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