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丑,是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的。”
江枫秋没想到说这话的人是霍纵,他张了张嘴吧,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你说我丑,霍总,你不要开玩笑,曾经可是有星探要挖我去娱乐圈的。”
“哦,眼瞎的人还不少,你这么丑都要。没事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江枫眠压着勾起了的唇角,骄傲地挺了挺胸,崽崽威武,他正愁不知道应该怎么骂呢,骂的好。
“你,别以为你是霍纵我就不敢说你,一个傻子你也要,比傻子都不如,谁不知道你霍纵有精神病,傻子配精神病,绝配啊。”
啪。
江枫秋话音刚落,重重的巴掌就落在脸上,他歪着头吐出一口血来,脸颊发麻,他晕乎乎抬起来,发现打他的是江枫眠那个傻子。
“不许你说霍纵。”
“谁都不能欺负霍纵。”
江枫眠像个小炮.弹一样挡在霍纵前面,气鼓鼓地伸开胳膊,紧紧把霍纵护在身后。
江枫眠怀里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霍纵默默捡起来放在茶几上。
那一瞬间,霍纵望着江枫眠挡在他前面消瘦的背影,酥麻的指尖轻轻蜷起来。
江枫秋怎么骂江枫眠,他都无关系,只当是没听到。可只是骂了他一句,江枫眠就怒了。
很奇妙,有一种被别人在意了的错觉。
“妈的,你想死是吧。”
江枫秋彻底被激怒,握紧拳头就要往江枫眠脸上招呼。霍纵眼疾手快把江枫眠拉到身后,接住江枫秋的手腕轻轻一掰,抬脚揣在他的小腿上。
咚一下,江枫秋结结实实跪在霍纵和江枫眠面前。疼痛感袭来,江枫秋脸颊瞬间白了。
太疼了,他都怀疑是小腿上的骨头断了。
一下子家里两个男人都躺下了,刚刚还沾沾自喜的吕敏慧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扶着江枫秋起来,不敢再多说一句。
“妈,你放开我,我今天还就不信邪。”
江枫秋不停挣扎着,吕敏慧被他甩在一旁的沙发上,好巧不巧砸到江峻岭的伤口,他嘶的一声,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他听见咔嚓一声,可能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霍纵的手段谁不知道,江枫秋今天肯定是疯了,居然敢和霍纵叫板,他们好不容易攀上霍家,一个亿还没有到账。
想到这,江峻岭猛地坐起来,强忍着疼拉了一把江枫秋,“江枫秋,你闹够了没有。”
“闹,你觉得是我闹,你的傻儿子打我,你还说我闹,我看他就应该再打你一顿,你都是非不分了。”
啪。
江峻岭气狠了,哆嗦着给了江枫秋一巴掌。
“闭嘴吧。”
“霍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不要生气。”
呵,回应江峻岭的,是霍纵的冷笑。
江枫秋捂着被打的对称的脸,被吕敏慧生拉硬拽带走,疯了,真的是疯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江峻岭的打,还是因为一个傻子。
江枫眠怎么不去死呢,怎么没摔死他,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霍纵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估计也该来了。
思绪飘飞,只过了几十秒,门铃再一次被按响。
进来的是警察,跟在警察身后的是去报案的李医生。
江峻岭懵了,谁报警了,报警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嘛。
“谁是江枫眠?”
江枫眠弱弱举起手腕,衣服滑下来,刚好漏出胳膊上青紫的伤口。
“那你就是江峻岭吧。”
“对,警察同志,枫眠不是故意的,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是报假警,他说的话不能信的。”
警察同志淡淡地看了眼江峻岭,压着火气道:“是不是报假警,我们一看就知道。”
“江枫眠,你跟我们过来一下。”
江枫眠害怕地抓上霍纵的手腕,低声呢喃:“霍纵。”
“警察同志,我陪他一起吧。”
“也行。”
李医生报案时已经说了,江枫眠有后天的智力障碍,目前唯一信任的就是霍纵,长时间处在压抑环境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心悸难受,严重了会有应激反应。
霍纵带着警察上了江枫眠的卧室,简单说了一下情况,顺道把扔在一旁的铁链子拿给警察。
江枫眠下意识往霍纵怀里钻了钻,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
“这是?”
“江枫眠,你跟警察同志说,这是什么。”
“拴我的链子,拴在那里,不能动。”
顺着江枫眠的视线看过去,卫生间有一个小小的滑扣,刚好能扣上霍纵手里的铁链子,看来就是把江枫眠锁在那里。
“这是你的房间吗?”
“嗯,本来不是的,他们说我不听话,这个屋子好,住这里可以听话。”
这么大的别墅,硬是找出一间杂物间让他住,警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枫眠,你方便让我们看一下伤口吗?”
李医生给的伤情鉴定报告触目惊心,每一条单列出来都要出问题,更何况他是一连好多条杂糅起来。
霍纵轻轻握了握江枫眠的指尖,低声道:“不愿意就拒绝。”
“可以的。”
江枫眠慢慢把衣服撩起来,青青紫紫的印子叠在一起,新伤旧伤密密麻麻,尤其是后背的那道伤,一看就是皮带抽出来的。
“可以了,是这样,你能大概提供一个时间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受到虐待的。”
“脑袋疼以后。”
霍纵怕警察不了解情况,特意补充道:“江枫眠是三年前从楼梯上摔伤的脑袋,不是先天性,可能是出现不适情况之后,才有虐待行为,而且他没有联系外界的工具,也没办法报警处理。”
“明白,这些我们都清楚了,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那江枫眠现在是住在哪里?”
“跟我住。”
里面的弯弯绕绕霍纵没有说,只是在场的警察都知道霍纵,也知道霍家,大概能推断出一些情况。
“江峻岭,你涉嫌虐待智力残疾的儿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等等,警察同志,都是误会啊。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是江枫眠打出来的,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虐待他,他现在是智障,很多行为不能理解的。”
“带走。”
吕敏慧从楼上下来,哭喊着叫江枫眠的名字。
“枫眠,那是你爸爸啊,怎么会伤害你呢,他都是为了你好,你精神不正常,他还特意找了霍家照顾你,怎么会虐待你呢。”
不管怎么说,江峻岭是被带走了。
江枫秋就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枫眠,妈妈求你了,你可要分清楚好赖,咱们才是一家人。”
江峻岭骤然被带走,吕敏慧六神无主,只能寄希望于江枫眠。
霍纵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威胁似的开口:“呵,你好好想想虐待江枫眠的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他在里面,你们在外面,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吕敏慧周身一凉,她不敢看霍纵的眼睛,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眼泪都不敢掉。
僵持了十几秒,江枫眠抱着他的东西扯了扯霍纵的衣角,他朝着霍纵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撒娇道:“霍纵,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
江枫眠吸了吸鼻子,这一天天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不能再陪江家这几个人演戏了。
“嗯。”
一直到别墅只剩下吕敏慧和江枫秋,江枫秋这才按着她的肩膀冷静道:“妈,江家只能是咱俩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吕敏慧明白江枫秋的意思,可江家的财产百分之九十都在江峻岭那,他要是真的进去,他们母子俩也捞不着。
“枫秋,你不要意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让江峻岭进去的,你好好想想。”
江枫秋暗骂了一句,江峻岭太精明,牢牢把着钱把着公司不放,他还真的不能让江峻岭就这么进去。
“妈,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