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臻腾出手来扇了他一巴掌,只换来更加疯狂的舔/弄,唇舌发麻连口水都兜不住。
夜色深寂,窗外绿竹婆娑摇曳,声音悲凄好似嚎哭。
*
“杀了他……”谢臻伏在钟阙怀里,有气无力地刮了楚矜眠一眼。
他仍在虚喘着,脸色苍白目光也是涣散的,唯独唇瓣红肿得像一朵糜艳的花,违和又有种禁忌美。
楚矜眠靠坐在墙角,一侧面颊青紫不堪,右臂像被折断的木棍垂在身侧,明明很狼狈却还是不服气的模样。
他偏头啐出一口血沫,恶声恶气地说:“钟阙,你胆敢领兵强闯王府?”
像钟阙这种执掌兵权的权臣,最容易被皇帝忌惮——他今朝敢领兵闯王府,明日就敢领兵闯皇宫。无论理由如何正当,都免不了皇帝的罪责和猜忌。
说实在的,楚矜眠之所以敢抢人,就是打准了钟阙不敢硬来,谁知……
“呵,你还真是……”他露出讥讽的神色,“不爱江山爱美人啊……”
扪心自问,他自己都不一定会为了谢臻做到此等地步。
他突然有些嫉妒。
凭什么钟阙能这样毫不保留地爱护谢臻?
“小狗来晚了……”自破门踢开楚矜眠开始,钟阙就一直附在谢臻耳边重复这句话,越说眼眶越红,声音也近似哽咽。
和谢臻住得愈久钟阙便愈发觉得自己离不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全寄托在一人身上。只有伴在谢臻左右,他才能切实感受到心脏跳动的滋味,他才会感叹活着真好。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谢臻身上,如果他的主人能稍微给点甜头那便更好了,他指定比狗叫的还欢。
可皇命难违,他不得不跟随皇帝前去祭日,这意味着从早到晚他都见不着谢臻了。他很沮丧,却又不无侥幸地想,只是几个时辰而已,他是要和主人过一辈子的。他听皇帝的话保住官位,才能让主人无忧无虑尽享荣华。
怎料竟出了这样的乱子……还是他大意了。
隔着衣物谢臻都能感受到钟阙身体的颤栗,他抬手攥住钟阙的衣领往下拉,迫使他回过神:“杀了他……”
湿润的眸子里含着尖刺般的恨意。
连狗仗权势的慕容闵都不敢强迫他,一个楚矜眠怎么敢对他有妄念?谢臻的骄傲不容挑战,他才不管楚矜眠是什么身份,铁了心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钟阙垂首贴了贴谢臻的面额,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味,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四目相对之下,钟阙没忍住轻吻了谢臻的面颊。
“遵命。”
楚矜眠死死盯着姿态亲密的二人,脖间青筋暴起,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他要连夜进宫向父皇揭发钟阙的罪行,他要联同母族把一身军功的骁勇侯拉入监牢,沦为意图谋反的天下罪人……他要把谢臻抢来做自己的禁/脔。
他谁都不会放过。
钟阙换了个抱姿,让谢臻坐在他左手臂弯上,调整至下巴刚好抵在肩头的高度,确保他不会看到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
站得近的侍卫脸色大变,难道侯爷真的要为了一个敌国来的俘虏犯上作乱?转而又想起下午跟钟阙禀告谢臻被掳的时候,当时宴席尚未结束,皇帝还在高位上与群臣觥筹交错,他们侯爷就毫不犹豫地请命告辞……
或许也不是那么惊讶了。
楚矜眠狰狞的面容一滞,警惕地盯着走过来的钟阙,冷声问:“你想作甚?”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钟阙一手稳稳托住谢臻,一手拔出了侍卫腰间的佩剑。
利剑出鞘,剑刃泛着寒光。
“钟阙!”楚矜眠大惊失色,用左手吃力地撑起身体,色厉内荏地大喊,“大胆,我可是皇子!”
他的人早已被收拾干净,现在里里外外都是钟阙的侍卫,他根本无处可逃。
钟阙提起剑锋,直指他的喉间。
“你想杀我?”楚矜眠强装镇定,对他身后的侍卫命令道,“钟阙意图作乱,你们还不拿下?”
侍卫们各个压低脑袋,无动于衷。虽然心中惶恐不安,但他们不会叛主。
钟阙是他们唯一的主。
“你、你们可知道这是杀头大罪!”楚矜眠往门口挪动步子,两条小腿都在打颤,仍在做着做后的挣扎,“杀了钟阙,杀了他我明……我今夜便禀告父皇,让他给你们加官进爵!”
“别听他废话。”谢臻咬住钟阙的肩膀,恨恨地嘟哝。
一剑穿肠,血溅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