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
邬絮琢点了点他鼻尖上的痣,“那就是新婚之夜让你独守空房,生气了?”
钟丝影连连摇头。
“呵!”邬絮琢轻笑一声,在他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我尽量早点处理完工作,赶十二点之前回来好不好?什么时候开学报道?”
“九月六号。”
“还有半个月,不着急。”
钟丝影疑惑地抬头,等反应过来他说的“着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深吸一口气。
通红的小脸不像是害羞,倒像是被吓得。邬絮琢疑惑地皱了下眉头,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尴尬症又犯了,突然相逢,不好意思太热情,过段时间就好了。
“休息吧。”他丢下这句话,开门出去了。
钟丝影松了口气,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活像是爬了十层楼,冷汗浸湿了衣衫,他累得不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趴在行李箱上休息。
十一点,邬絮琢总算是处理完了工作,他关掉台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哐当!咚!
“哎呦钟小少爷!”
陈阿姨的这一声彻底喊醒了邬絮琢,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出去,在楼梯口,看到了跌坐在楼下的男孩,他一手扒住栏杆,一手在陈阿姨怀里,像浸满了水的船,丁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只能不停往下沉。
“路也不会走吗?”邬絮琢皱着眉头,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钟丝影不是不想起来,实在是四肢发软,头晕目眩,起不来。他软塌塌地靠在邬絮琢怀里,把他当成唯一的浮木,几乎所有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饶是如此,还是觉得随时都要晕过去了。
“怎么了?”邬絮琢的胸膛和他的脊背紧紧相贴,像一块儿完全贴合的拼图,一丁点儿缝隙也不留。严密到窒息的怀抱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钟丝影身上的颤抖,责被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回去,“陈阿姨,打电话叫医生。”
“诶好。”
“不是……”钟丝影拦住去拿电话的阿姨,“邬先生,我饿了。”
“啊?”陈阿姨反应了一下,“低血糖吗?我给小少爷煮碗面去吧?”
钟丝影点头,其实他更想吃点速食,比如说泡面饼干之类的,他实在是难受得紧。
邬絮琢把他放到桌子上,从冰箱里拿了巧克力出来,“先吃一块儿。”
他看着钟丝影囫囵地咽了两颗巧克力,又喝了两口陈阿姨端过来的蜂蜜水,这才检查起他的伤势,“摔哪里了?疼不疼?”
钟丝影是踩空后坐着摔下去的,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是屁股上的疼痛更难受还是身体上的饥饿更难受,他忍得脸都发白了,嘴唇上被咬出了血痕,偏面前的男人死死守在他面前,他想下来也不敢。
邬絮琢看出了他的窘迫,从沙发上拿了个软垫过来,垫在桌子上,“面很快就好了,吃了面再上药。”
面端上来,钟丝影连忙接过,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两大口,好像再不吃点什么就要死了,他难受得连面带汤都猛地灌进了肚子,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饱得发涨了。
四肢的麻劲儿还没缓过来,胃又被撑得发涨了,屁股上的伤势愈压愈裂,就要压不住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只能扶着唯一的支撑物缓上那么一会儿。
邬絮琢轻拍着他的背,他不记得钟丝影会低血糖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从来没有的。他正要多问一句,突然,被钟丝影推开了。
“呕——”面被尽数吐了出来。
“哎呦小少爷。”陈阿姨闻了闻碗里的面,“食材都是新鲜的,我放了些蘑菇,是不能吃吗?”
“叫医生。”邬絮琢吩咐一声,抱了钟丝影去卫生间,“还吐吗?”
钟丝影吃进去的东西已经被悉数吐出来了,再没什么要吐的,可他还是难受,干呕了好几声。他觉得有些丢人,不敢抬头去看邬絮琢,任由热毛巾在脸上悉心的擦着。
“对不起。”邬絮琢仔细反思过了,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不该给你吃凉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