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岐并未遣人来回话,但她知道沈岐会来的,自成婚起沈岐就从未拒绝过她,哪怕是从前沈岐需要去燕然关练兵时,也会快马加鞭赶回青州城,陪她用完膳。
那时,她见沈岐早起晚归着实辛苦,便说自己无需他陪。可沈岐不依,直言她孤身一人嫁入将军府,他自是应当千倍百倍对她好。
也正是因此,崔长歌晚上为避着沈岐,便只得将监察司的部分事务分发下去。
“不是说,不用等我吗?”沈岐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袍,说着便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茶叶没了,怎不和我说。”
崔长歌狐疑的接过,打开盒子一瞧,正是她惯用的那种。
她略一思索,瞥了眼落雪,这才道:“这种不重要的小事交给落雪便好,你如今正是事务繁忙的时候,不好多打扰。”
“只要是你的事,便没有小事。”沈岐道。
崔长歌说说:“总不能事事都靠着你。”
“为何不可。”
这话不好接,虽说眼下她已经不刻意避着沈岐了,但终究还是不愿意去骗他的,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
待西北这边的战事结束,她便也该离开了,就此逐渐生份,好聚好散,是他们两人最好的结局。
沈岐见崔长歌未接话,也不敢追问,沉默的坐在一旁用膳。
不一会,便听周钰来禀,说是那几只雏鹰已送来了,不知眼下可要送到主院来。
闻言,崔长歌便对着落雪叮嘱,“先放到偏房,将一早备好的羊奶端去,若是有睡着的也得先唤醒,待喝了羊奶才能让它们睡。”
“是。”
落雪便随着周钰去安置那几只雏鹰。
沈岐坐在一旁,手上拿着本兵书翻阅,实则一直留心崔长歌的动作,见崔长歌已坐在梳妆台前,他便放下手中的兵书,走了过去。
“那只鹰呢?怎么今日一直未见它?”沈岐问。
崔长歌摘耳环的动作一顿,垂眸道:“有些事情要处理,便派出去了。怎么了?这两日便要开战了吗?”
“我就问问,”沈岐摇头,随即便伸手将崔长歌发髻上的一支发钗摘下,他将发钗递到崔长歌手中,低声道:“我来帮你。”
崔长歌一时怔住,帮她?
视线虚虚的落在手中的那只发钗上,她不解,沈岐可是话中有话?
不一会发髻上的珠钗便都取了下来,沈岐又拿过一旁的梳子,轻柔的将发髻松开,从头梳到尾。
前几日他听京都来的那个客商才知晓,原是京都的女子出嫁时,皆会请五福太太替新娘梳头,只是西北府并不兴起。
沈岐一双眸子愈发幽深,他心中默念:一梳到尾,举案齐眉。二梳到尾,比翼齐飞。三梳到……
“那几只雏鹰,我会尽快驯出来,届时我替你挑上一只?”
沈岐思绪被打断,他一愣。
见沈岐面露迷茫,崔长歌便又重复了一遍,沈岐低声应好,随即又补充道,说是要那两只海东青中的一只。
崔长歌自是点头应下。
海东青本就是驯鹰中最有灵性的品种,十分难得,即便沈岐不说,她自然也只会在那两只海东青中挑选。
“夫人,可要歇下了?”沈岐将那梳子放下,又凑近了几分。
声音低沉,语气一如刚成婚两人耳鬓厮磨时的呢喃,热气喷洒在耳朵上,痒痒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传来的温度更是让她无法忽视身后高大的男人。
“夫人,时辰不早了,可否怜惜明日还需早起的夫君?”
崔长歌微楞,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沈岐的手掌便已落到了腰侧,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被沈岐抱起。
青丝散落在锦衾上,她略带茫然的抬眼,沈岐俯身又凑近了些,几乎脸贴着脸,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沈岐……”
话未说完,沈岐便欺身吻了上去,唇齿相贴,水声粘腻,细碎的声音皆吞拆入腹。
托在后颈的手掌带着烫意,唇齿间细细研磨,撬开贝齿,便疯了般的侵城略地,二人的喘息声交叠在一起。
沈岐沿着唇角一路向下,滚烫的唇舌落在细嫩的脖颈上,便不禁吮出抹抹艳色。
长歌难耐的咬住下唇,似痛苦似欢愉的仰起头,承受着迎面而来的骤雨疾风,她身子颤抖的厉害,脊背上起了细细密密的痒意。
长歌难耐的将手插入沈岐的发间,轻轻攥着他的长发。
“沈……呜……”
呜咽声却助长的他的攻势,腰间的丝绦被灵活的手指解开,凉意惊得长歌轻轻一颤。
沈岐这才喘息着抬首,他笑着碰了下唇角的破口处,将血渍缓缓抹在身下人的小腹,便再次俯身贴上长歌的唇角,安抚的亲了亲,而后虔诚的朝那雪地红梅吻去。
烛浪翻飞,欲望的涌潮将人托起,一浪接着一浪将人推上欢愉的高.潮。
白皙的手指蜷缩着从锦衾下伸出,又被十指相扣的无情拽回,白皙的皓腕与古铜色的手臂交缠难分,云雨歇了又起,柔软的锦衾上是濡湿的水痕,时有高亢而又婉转的呻吟声传出。
“沈岐……你放肆……”
“嗯,是我放肆。”
尚未魇足之人,毫无怨言的承受着背上的点点痛意,再次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