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一声,走到了他的身侧,把他牵了起来。
“不必多礼,走吧。”谢清槐说道,“你是叫阿七,对吗?”
阿七显然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世子还记得我。”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淡淡的。
沈珩舟看着他,感觉他身上的气质很熟悉。
有一点想谢清槐。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点阴沉,气质比之前又冷了些。
“太守准备已久,还望大人赏脸前来。”他在前面走着,忽然回头说道。
一路上,他靠着谢清槐很近,就这么走着。
他回头刚说完,就被石头绊了一下。
谢清槐连忙扶住他。
“小心。”
他缓了缓,随即站稳。
“多谢世子。”
几个人又重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不知怎的,九江太守忽的转了性子,拿着简单的家常菜来招待他们。
“今日听了二位王爷和世子一番话,颇有感触,特来宴请三位大人。”
很日常的菜,价格也不贵,是旅人路上会常吃的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奇怪的是,下人阿七也坐在一旁,就是不怎么动筷是了。
在如此豪华的太守府上吃这么简单的菜,更是不符合他的作风。
偏偏还有一盘新鲜的葡萄,紫的发亮,还有些诡异。
如此诡异的做法,几个人都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吃的。
“明日京城的大人就来了,三位殿下可要再去看看?”九江太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要去的。”谢清槐答道。
“正好,这次小官也去,小官和您一起。”
沈珩舟重重的将筷子放在了碗上,从一旁小厮拿过手帕,擦了擦嘴。
突然一声巨响吓得谢清槐看向了他。
“王爷也去是吗?”
“我当然要去。你身为九江太守,自是应该去的。”
前半段话是说给谢清槐听的,后半段话是说给九江太守听的。
“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
“食不言。”
沈珩舟说了这么一句,几个人都沉默了,闭上了自己的嘴,这顿饭就这么结束了。
回客房的路上要经过府里的花园,里面栽了不少桃花杏树。
如今是初春,花还未放,但结了不少花苞。
上面挂着水露,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着光,闪进了谢清槐的眼里。
他停下了脚步,上前将那一滴水拂走。
沈珩舟和谢明遥也停下了脚步。
“月下美人抚花,好景。”谢明遥不着调地说。
“你可以闭嘴,谢明遥。这滴露珠闪到我的眼了。”谢清槐回答道。
“好的世子大人。河渠的事有什么头绪了吗?”
谢明遥也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查了,已经让江南御史过来了。”
谢明遥点了点头,“但凡他做了,那就一定有蛛丝马迹。”他放轻了声音,保证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
“但愿。他敢这么做,就没有想过被发现吗?”
“谁知道呢。”一直没有发声的沈珩舟说道。
这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
沈珩舟回到自己的客房里,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是谢清槐。
他手里攥了一张纸条,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看着格外可怜。
谢清槐将那条纸条缓缓打开,抚平上面的折痕,摊开在手心里。
“府中花园,桃树下,无尽藏。”(1)
沈珩舟饶有兴趣地那股这张字条,问道:“哪里来的?”
“阿七给我的。”
今日阿七假装摔倒,让谢清槐抚了他一下,将纸条给了他,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他看着谢清槐的眼神,似有怜悯,似有悲痛,似有不甘。
阿七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不是一个普通的书僮。
他的气质,谈吐,仪表,都不是一般下人该有的。
“看来他这个太守,或者说情人,做的格外失败。”沈珩舟调侃他。
“既如此,线索以明,等明日工部的人来了也不好行动了,人多眼杂。”
更遑论工部大多是皇帝的人,一旦被发现他有异动,上报给皇帝,怕是难办。
谢明遥屋里的灯灭了,舟车劳顿,对体力是巨大的消耗。
谢清槐和沈珩舟都转过头来,两人现在挨的很近。
沈珩舟压低声音,垂下眸子,附到谢清槐的耳边。
“今夜子时,来我这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