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霖当然懂得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嘟哝:“什么‘实验对象’,说得好像之后小鱼会被解剖一样。”
关路远残酷道:“如果他真是人鱼,那就说不定了。”
听得两个学生瞪大双眼,倒抽一口气。
关路远没搭理两人,掏钥匙开了小客厅门的锁。
俩学生紧跟着进去,便跟着边追问“教授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教授你怎么忍心对那么好看的孩子下那样的手”!
关路远没回答这些问题,反而回答了俩学生最初问的:
“我刚才去吃饭了。他说不吃,想玩水,现在在浴缸里。”
石巍一听,不知联想到什么,被萌得“嗷”一声,“果然是小鱼,爱玩水什么的,真可爱啊!我们能找他玩吗?”
“他在洗澡,没穿衣服。你想玩什么?”关路远反问。
“呃……对不起。”石巍秒怂。
倒是常雨霖隐约察觉不对劲,“所以,小鱼没吃晚饭,还一直单独待在水里?”
闻言,没有照顾他人同居经验的黄金单身汉,本平静的表情黯了一瞬。
空腹。
泡澡。
自关路远出门起,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
见教授表情不对,石巍也反应过来:
“小鱼在哪里?怎么没声音?不会晕过去了吧!”
关路远二话不说,迈开长腿,出门走完长廊,打开了主卧的房门。
这一层目前只有他自己卧室的盥洗室装了浴缸,小人鱼说想进水里,当然只能先待在他卧室里。
俩学生不敢擅进老师房间,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
关路远利落进屋,刚走到浴室门口,就见浴缸水面平静,并无人影。
他又走近几步,才看清,水面底下,倒扣着一个人。
白而纤柔的身体。
一动不动。
还能是谁?
关路远瞳孔略微放大,当即撸起袖子,蹲在浴缸边要把人捞起来。
结果手指刚触到小人鱼背部的皮肤,水底静止的“尸体”猛地一弹,躬身掀起来。
哗啦啦——
小人鱼坐起来,掀起的水花似流光瀑布,降落在美丽生灵的身边。
一如梦幻的童话。
四溅的水花亦劈头盖脸砸了关教授一头一脸。
一如写实的笑话。
头发湿漉漉的小人鱼光着身体,懵懂地看向浴缸外的人。
头发也湿漉漉的关教授毛衣吸水后重得要命,他一脸沉默地盯着浴缸里的人。
对视而无言。
还是小人鱼主动,往浴缸边缘游,用手拍了拍空出的位置,说:
“你要进来吗?”
关教授:谢邀。大可不必。
“洗太久了。出来。”关路远起身,命令。
“哦……”小人鱼也听话,手臂撑着浴缸边缘,就要站起来。
要知道,这人可是没穿衣服的。
关教授没有看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遛鸟的癖好,当即要制止。
结果两人又都忘了小人鱼不会走路的设定。
扑腾一声,小人鱼又摔回水里。
小人鱼仰头:“……”
关路远低头:“……”
水花又稀稀拉拉地坠落。
小人鱼的手还搭在浴缸边,皮肤柔软平滑,水珠几乎停不住,待不了多久就滚落回水里。
关路远瞥了眼小青年的手臂皮肤,没发现被水泡白泡皱的痕迹,视线往深看,从人的锁骨处扫了一圈,也没看到水皱现象。
又是一个和常人不同的细节。
视线不受控往下飘了一瞬,余光瞥见水底一晃而过的粉色。
关路远当即起身,取了条大浴巾回来。
用大浴巾把“鱼”从肩头裹了个严严实实,他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抱走——
看来,教会小人鱼习惯穿衣的羞耻观,和独立用双腿行走,这两件事都刻不容缓。
门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教授出来,石巍差点都要怀疑教授是当场把鱼剖完烧烤了。
随即,两人就看见关路远面无表情又习以为常地抱着被白浴巾兜得严严实实的小人鱼出来,丢了句“还活着”,就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石巍松一口气,又警惕,“不过,教授刚才说,可能会解剖小鱼,到底是不是开玩笑啊!”
“哎呀,笨!”常雨霖戳石巍脑门,“要是教授真有那么残忍,刚才得知小鱼可能会晕倒,何必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