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麦不置可否。
赫晏城见他不回答,背后冷汗直冒,他还没开口,黎麦又讨着他喝酒不依不饶。
旺仔小声说:【从世界线来看,张诚有勇有谋,适合去全歼这次埋伏的主力。城南的军队,更适合魏勇副将去。】
黎麦:冤有头,债有主。即使张诚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要替天行道。
如果说程鹿的缺憾是对不起粉丝,对不起自己,那白洛余的缺憾可太多了。
亲人、挚友、百姓、将士,他一个都没守住。
所以,复仇要一点点来。
前世张诚被丰国守将熊森杀害,头颅摆在了宴会舞池中央。酒足饭饱后,熊森按着白洛余的脑袋,扒着他的眼睛,强迫他看张诚的头。
白洛余不干,拼了命反抗,熊森拿起张诚的头颅,放在自己脚下说:“既然白将军不喜欢不想要,那我们只好当蹴鞠玩了。”
那一晚,白洛余差点被逼疯。他从泥浆里找到了张诚的头,一点点用水洗干净,包起来,埋在了囚禁自己的院落里。
白洛余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一片鲜血。
熊森和赫晏城关系很好,赫晏城把白洛余将军府的婢女都赏给了他,据说他每晚点三四个伺候,但那么些姑娘被他玩得没一个能活到第二天。
旺仔不想看世界线了,他心里难受,啜泣两声:【先杀熊森,再斩渣男!】
已是巳时,艳阳高照,赫晏城攥着衣服。
按理说熊将军已经攻进来了,怎么还没动静?
赫晏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就连酒都喝不下去了,难道是信件出了问题?
不可能,明明自己的亲信也回信了,应该万无一失。
思忖间,屋外士兵吼叫,马蹄阵阵,听起来乱作一团。
来了!
赫晏城眼睛一亮,豁然开门,激动得热泪盈眶。
谁知,张诚大踏步走来,步宇轩昂,身姿矫健。
老将军的盔甲被鲜血染红,但本人却并未受伤。
“诚叔!”黎麦声音轻快喊了一声,“如何?”
张诚掠过神情愕然地赫晏城,一身血腥之气迈入书房。
——哐当!
一个头颅砸在了书桌上,鲜血混着沙子从桌沿上往下淌。这头颅睁大双眼,面目狰狞。
正是原本计划占领昭州的熊森。
旺仔吓得闭上眼睛:【不是不是不是,我要用马赛克了啊!】
黎麦:嘿,热乎的。
黎麦一把拉过赫晏城:“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惊喜,丰国的镇关将军熊森,头颅在此,你觉得怎么样啊?”
赫晏城怔怔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头颅,眼睛像是两个巨大的黑洞,头颅的耳朵被砍掉,血肉模糊,额头上起了一个青色肿胀的包。
这是……熊森……
不可能!
怎么可能!
熊森带着五千人就等着城池空虚,占领昭州,怎么会变成一具尸体?
旺仔惊呼:【忏悔值+1】
黎麦:?
旺仔:【怎么了?】
黎麦:太少了吧,熊森是他的人,被砍了头,才1?
旺仔拍拍胸脯:【要么说他渣呢。】
黎麦故作担忧:“赫晏城,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吓到了?也怪我,把你想成军营里的糙汉子了。但是你不会害怕这么血糊糊的东西吧?男子汉大丈夫,这是我们的敌人,你别害怕,你看看他,看着他的眼睛就不怕了!”
黎麦双手捂在了赫晏城的耳朵上,轻轻扭动他的头,让他与头颅对视。
“放开!”赫晏城在与头颅对视的刹那间,惊恐暴跳,双手直抖,面无血色。
他不是不敢看,是他一看就浑身发凉!
熊森的头颅好像还是热的,他一炷香前还活着!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赫晏城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熊森死了。
那连城呢?
埋伏在连城周围的兵马还好吗?
张诚和赫晏城并不熟悉,只知道是被白洛余提拔的侍卫,他瞧不上这公子哥一样的人,穿得也好,抹得也白,跟唱戏的似的,也不知道上战场怎么杀人,估计是胡乱砍的吧!
张诚冷哼一声:“男人就应该上场杀敌,如果你这副样子,不如回家种田。白将军看得上你,你就丢人现眼?”
张诚“啪”的一抽赫晏城的后脑勺:“给我看着这头,不能干就回家,别在将军府混吃混喝。”
赫晏城脑子嗡地一声,脸也火辣辣的疼,拧着眉毛高声道:“你敢打我?”
将军府的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白洛余也对他亲切温和。
他回忆起刚隐姓埋名潜入军队时,被小股长抽了一巴掌,埋在心里的仇恨直到小股长战死都没有消弭。
真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