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功夫管了,挑着回禀就行。”赤草将手里的水倾翻,“没想到兀室人这么着急,我本以为茶啊冲破后起码要安生个半年。”
“听说郭师理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这回怎么一反常态,这么铁腕?”
“不征兵,城都没了,命还在吗?屠城是跑不了的,天子昏庸,也不会有什么后援,坚持不了多久的。”
“兀室人真可恨,不过还是烂到底的朝廷最可恨。”
赤草语带斥责:“这话回了津门就不能说了,咱们门派背后的人是谁你不知?”
“是那位…那位爷,但是身为皇亲贵胄,怎么不想着天下人?”
赤草摇头:“真如你所说,就不会沦落至此,我们是小人物,这些事不必妄议了。”
阿屾欲言又止,闭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阿歆出来了:“总管,没有□□,但是她的手上有一些烫伤的痕迹,后腰上还有一块圆形的疤痕。”
赤草问:“什么样的烫伤?什么样的圆形疤痕?”
“烫伤似乎是被溅上去的,不规律,都是小块;圆形疤痕属下无能,分辨不出,好像也是烫伤。”
“烧退了么?”
“属下这就熬药。”
“再弄些白酒擦身吧。”赤草吩咐道,“各自忙你们的去吧,我自己待会。”
阿屾阿歆走了,赤草独自看了一会儿雨,本想看看叶翠翠,最终还是作罢。
信拳五从密道逃脱后,暂时无处可去,只能推翻之前的计划,因怕被官兵发现抓去充军,决定留守附近先与宋圆会合。
盛京城内的官兵彻夜搜查,信拳五偷溜进附近人家的柴房里暂避,直到天光大亮,才听见簌簌的骨哨声音。
宋圆一副通宵的颓败脸色,二人一见面,宋圆便点头说:“我知道了,城里查的越发严格,在官府面前赤草也不会太放肆,我俩先去找药无必。”
又是一番苦等,等的天色渐黑,二人才去了乌蓬巷,没想到乌蓬巷巡逻官兵更密,好容易才寻到机会翻了进去。
宋圆第二次来,找到旧友的房间没费什么劲,信拳五调侃他:“熟门熟路啊,圆弟。”
宋圆苦笑,摆摆手。
推门进去,屋子里没人,楼下隐约有莺声燕语,宋圆示意信拳五坐着等,二人这一天总是在等,已经有些麻木,过了差不多一柱香,有人回来了。
来人正是宋圆的旧友——雁芷楼的鸨母袁双颖袁二娘,她进来看见宋圆,还没等宋圆发问,直接竖起两条倒晕眉:“宋圆你个鳖犊子!我告诉你,你送过来的小丫头坏了我大事了!”
“啊?怎么了?”宋圆懵了。
“你有脸问我怎么了?要不是年轻时我俩有几分交情,我现在就剐了你!”
宋圆看看信拳五,愣怔道:“二娘,她有时是有些莽撞,您什么世面没见过?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放你的屁!我这边点大蜡烛的姑娘被她撺掇跑了!客人气死了,你知道昨天来的人是谁吗?”袁二娘怒火冲天。
“是谁?”信拳五实在好奇,插话道。
“你又是哪根葱?”袁二娘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虚点信拳五,“老娘跟你说得着吗?”
“消消火消消火。”宋圆一个头两个大,“二娘,他性子憨直,别这样别这样。阿绿在哪里?我见了她一定好好说她,让她给您赔罪,最近有什么看中的首饰么?我替你打来。”
“首饰我不要,人你也见不到,她跑了。”袁二娘旋身坐在圆凳上,翘起二郎腿。
“跑了?”宋圆拍案而起,“你怎么不看住她?”
“我看?我不是你老妈!”二娘本就是炮仗性子,“昨天我把叶翠翠抓回来费了我好大的劲,叶翠翠告诉我就是阿绿指使她跑的!我还要找她问责,回来人就没影了,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宋圆熬了整夜的脑子已经停转了,他看向信拳五:“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跑?我们定好的她怎么不听?改变计划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我也是才知道。”信拳五耸耸肩,无辜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显得分外别扭,“圆弟,你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