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言愣着不应。
温妤竟从自己的小包里摸出个草莓图案的创口贴递给他。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生命是可贵的,你这样不仅伤害自己,同时也伤害了那些在乎你的人的心。‘
闻之言自嘲般的摇摇头,告诉眼前那个无知的小姑娘:‘没有人在乎我。‘
’有啊。‘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为了让他开心点,还特意露出个笑容,牵起了两颊处的小酒窝,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
那时候的她还有些婴儿肥,两颊的肉让闻之言有想要捏一捏的冲动。
‘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就很在乎。‘
按下水龙头,头顶的水源顿时止住。
随意用毛巾擦了擦湿润的发丝,穿上裤子抽了件浴袍,简单地裹在身上。
‘叩叩’
“进。”
门被推开一个小缝,外面的温妤把脑袋探了进来。
“怎么了?”
温妤从缝里进来,怀里抱着医药箱。
她的视线首先锁定在闻之言那被包扎过的手上,果不其然,还是碰了水。
“你这样很容易感染的。”
坐在床边,温妤仔细地为他换药,然后又换上了崭新的绷带缠绕在一起。
他手上的伤口深,当时那剪刀的尖端直直地冲进他的掌心。
若不是黎歌患有精神类的疾病,若不是亲眼所见,温妤是不会相信一位母亲会对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闻之言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么幸福。
“疼吗?”
“不疼。”
闻之言的声音哑哑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的侧脸。
仿佛又回到那一天,那个笑容甜蜜的小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就像是一束光,对他说出了让他记了好些年的话:
‘站在你面前的我就很在乎你。’
小鱼,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点呢?
温妤的头发散落着,偶尔因为身体的动作发丝扫过男人的手腕。
这么些年,如果要说闻之言最开心的一天,那就是和温妤结婚那天。
那天,他跟着小鱼回温家,因为结婚了,所以他一进门就改口叫了温母:“妈。”
在闻家,他的母亲是冰冷的,无论闻之言怎么优秀怎么努力,妈妈的眼里不会有他。
但是在温家,他不需要小心翼翼,不需要刻意的讨好,温家的妈妈就会对他很好。
虽然他知道,这份好里面掺杂了不少其他情感,因为他姓闻,因为他是闻之言,更因为他是温妤的丈夫。
母爱的温暖,闻之言永远只能看着被人拥有。
“妈她…她只是病了,她一定也不想这么对你。”
温妤思考了很久,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闻之言,但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她感觉得到闻之言的低落。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诅咒,没有人能做到毫无波澜。
“她是爱你的。”
上学的时候,教书的老师曾说过,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部分,而在这之前,他们拥有着同一份心跳。
母爱是不需要其他附属条件的,因为孩子和母亲的心,曾连在一起。
温暖的灯光里,闻之言的眸色却在变暗。
“小鱼。”他轻轻唤着。
“嗯?”
绷带缠好,温妤看着他。
他的骨相真的太过于优越,如今暖黄的灯光恰好洒在他半边脸上,制造了氛围,温妤抬眼那瞬间,连心也跟着漏了一拍。
“那你呢,你爱我吗?”
曾经说过在乎他的人,现在是他的妻子。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更想要她爱他,在乎他。
可温妤只是微张着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那天晚上闻之言领口的口红印,那刺鼻的香水味,这些仿佛都是耳边的警钟:
这段婚姻里不需要感情。
温妤沉默的时间,对闻之言来说必定是难熬的。
她身上的真丝睡衣的款式,将她胸口的皮肤大部分的露出。
她的脖子长又细,闻之言最爱在那里留下痕迹。
“给你弄好的,记住睡觉的时候不要压到了。”
如果不敢直面问题的话,逃避就变成了最好的方法。
她站起身子,脚下踩着白色的毛绒拖鞋。
“天气冷了,记得关窗户。”
温妤消失在视野,伴随着那扇门关上,好似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