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的被褥被戚镜捞了起来,在她整个人闯入纱帐之后时,掉下的被褥重新回到了温应的身上,再然后,她被戚镜强压着倒回了床上。
她只得仰视着上头的戚镜,在黑暗之中,那张脸是怎样的表情,是怎样的模样,她都看不清,只是隐约觉得那应当是不太好看的表情。
“便那么着急他?”她问着。
是生气的,是厌恶的。
同时又好像带了一点酸。
温应沉默了会,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压住她肩头的双手移开了。
戚镜回到了床边的位置,应当是很生气吧?温应不由得这么想着,她侧目看去,只看见本该坐在外边的戚镜站了起来,温应连忙喊了声:“戚镜。”
纱帐外的人并没有停下脚步,温应一默,但紧闭的门并没有被打开,她心里的慌张再度被勾起,外头的人只是走到了桌子边,温应听见了倒水声,再之后戚镜端着杯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在温应的注视下,一只手撩起了纱帐,戚镜整个人暴露在温应的面前。
她重新坐了下来,单只手扶起了温应,另一只手则是端着水杯送到温应的嘴边。
入口的水是温热的。
戚镜的手也是热的。
温应无声地咽下水,她悄悄抬眸看着黑暗之中的戚镜,月色之下,隐约可见一个朦胧的轮廓。
“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被问到的人只是握紧了杯子。
温应感觉气氛有些凝滞,她正要转开话题,那个人又突然回了一句:“我犯贱。”
温应,“……”
“继续骗我不好吗?”说出了温应意想之外的话的人这么问着。
温应迟疑着摇了摇头,戚镜又说:“为什么?”
面对这样的询问,温应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她仰头看向了边上的戚镜,反问着:“我骗你,你便会高兴吗?”
那象征着戚镜黑化值的进度条又跳了下,跟着落下的是戚镜那冷漠的回答:“会。”
进度条又涨了一点。
戚镜在撒谎。
温应又问:“你会继续来看我吗?”
戚镜却不回答了:“你不关心你的未婚夫?”
“我不想让你生气。”
温应没有多想,出口而出的一句话,让面前人的呼吸乱了乱,久久才听到她那低沉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真话?”
“真话。”
“你听话就来。”
“那什么样才是听话?”
“不要故意在雨夜里打开窗。”
“戚镜——”温应的话才刚刚出口,下一秒戚镜的手便覆了上来,温应后面的话全部都被她堵在口中无法说出,只得发出唔唔的声音直到戚镜确认她不会再出口那句话后,戚镜才松开了手。
“戚镜。”温应又喊她。
这次戚镜没有再捂住她的嘴巴了。
温应闭上眼,靠了过去,她张开双手抱住了戚镜的腰,又在她身边低声呢喃着戚镜的名字。
“戚镜。”
被抱住的戚镜身子微僵,她的手在原地攥成拳,微微抬起,又于半空中落下,纠缠反复的情绪在心头萦绕着,让她无法对现下的情况做出太多的反应来。
以至于,当温应在她怀里仰起头看向她时,她毫无任何的抵抗力。
“不要再关着我了好不好?”
她低声求着她,并非哀求,并非恳求,倒像是撒着娇。
就如过去一般。
在那些她说不的时候,被不允许的温应总是会在她面前问着好不好?
她只消那么一下,就足以让戚镜丢盔卸甲。
“好。”
两年前戚镜在想,为什么温应能够那么残忍,为什么温应能够在她说出了想要与她在一起一生一世时笑着与她说自己要回去成婚了。
很多个夜里,戚镜都在想,是否那日她问上一句那便不能与她成婚吗?就会不一样了?
她总是在想,在想温应并非那种人,在想温应定是被逼的,在想镜湖城定是拿自己的性命去逼迫温应了。
在她心中,温应是柔弱的,是善良的,是不谙世事的。
只有那样的温应,才会接近她,靠近她,甚至能够喜欢她。
只是,那些都是假的。
正如现在,靠在她怀里对着她撒着娇的温应。
她并非真心,并非实意,只是为着自己的目的说着一些哄骗她的话,一如过去,在她面前笑得开心,说着喜欢的温应。
不过都是温应的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