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戚夏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在第一次响起的时候就被她关了静音,之后又来了几个电话,看见是谈杨的电话,戚夏直接点了拒听,过了会儿几条信息被发了过来。
[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接电话?]
[出什么事了?]
[我很担心你。]
戚夏的手指在手机上按了按,几个字还没回复过去,靠在她身上的人不舒服地哼了声,戚夏立马将手机锁屏放到一边,她扶着温应忙问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过往冷漠的声音中带上了难以察觉的温柔,她低头认真注视着温应。
温应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大小姐低头注视自己的模样,她愣了下,张口又是一句:“戚经理。”
这一路来的温柔假象被她这一句话给打散。
戚夏愣了愣,她抿进了唇,不高兴的情绪写满了整张脸,戚夏收回了搂着她的手,她把温应往外推了推,换上了自己一贯的冷漠模样,她嗯了一声,坐直了身体。
这样子利落地撇清了两人的关系,视线的余光却忍不住往旁边人身上扫去。
温应低着头,一直在看自己手背上的吊针,她的烧退了些,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脆弱。
她心里头的那点不舒服又冒了出来,大小姐伸手探了下温应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比之前低了之后才又坐回原位。
最后一袋输完,护士过来取了吊针,她蹲下身取针的时候看了眼板着一张脸不看温应的大小姐,不由得对今天一直处于昏沉状态中的温应提了一句,“你朋友很关心你,你输液的时候她特别紧张,你们是一对吗?”
边上的大小姐身体一僵,被问到的温应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护士笑了笑:“要幸福啊,她很爱你。”
温应悄悄看了眼大小姐,发现大小姐也在看她,目光交错的那一瞬,温应立马扭开了脸。
之后温应跟着大小姐去取了药,她打算在医院门口和大小姐分离时,大小姐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出门的时候只把温应带上了,温应的手机钥匙等,她一样都没带。
她张了张嘴,尽量用着最自然最陌生的语气说:“你去我那——”
“麻烦戚经理帮我打个开锁电话吧。”
大小姐不高兴地在温应的报数字中打了开锁师傅的电话,约了时间将温应送了回去,下车时又不放心她,跟着温应一块上了楼等开锁师傅替她开了锁换了新钥匙。
大小姐没有和开锁师傅一起离开,而是看着开锁师傅走了十几分钟后才下的楼。
她也没跟温应打招呼,就跟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过来,突然又离开。
她走的太突然了,温应都有点后悔回了家,没有去大小姐家。回家是因为觉得她们两个再待一会儿就要吵起来了,吵起来肯定是大小姐脾气上来摔门离开,那时候她待在大小姐家里多少也还是会有点尴尬的,特别是在自己身无分文的情况下。
就算大小姐没有争吵的意思,但是过去的事情也不可能粉饰太平当做从没发生过。
只是,没吵起来。
大小姐没有质问她。
她也没来得及找到机会挑起大小姐生气的情绪。
温应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大小姐伸手过来的模样还在脑中没有消散,那只微凉的手贴在她额上的触感依稀还残留着几分。
回来的路上,她其实有大把的机会发难。
温应低着头,将鞋子脱掉,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了床上。
她坐在床上看着桌子上的一袋子药还有大小姐给她买的粥,愣了一会儿神,随后又拿过手机对着药和粥拍了个照,一键发了个朋友圈。
温应仰着头往后躺,单手遮住了自己脸,过了会儿又拿过了手机,亮屏解锁,她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发送消息。
发的当然不是大小姐,而是谈杨。
温应又给自己请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