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肆意飞卷的沙暴之中,那个金发女人悄无声息地睁开了双眼,沙子划不破她的眼眸,深蓝色的旋涡将所有袭来的灾殃都吞没。
金发女人垂下头,长久地注视着缩在自己怀中紧紧闭着双目的及川春名,那个所有人心中易碎的宝物。
直到风暴停歇,等狂风过去了,还不等及川春名有什么反应,那个金发女人一把就推开了及川春名。
及川春名朝着金发女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的脸色不好,及川春名还看见了金发女人的手臂上,竟然被划开了无数道狰狞的伤口。
“你……?”等及川春名回过神来的时候,及川春名想开口说些什么,金发女人就已经沉着脸往前走了。
及川春名在脑海里思考了许久,她还是不理解,金发女人明明就是想‘惩罚’她,让她感同身受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但她为什么又要在关键的时候来保护她……?
恍如蜃境的巨大王城,在渐趋散去的黄沙的身后皎然显现,惨白的月光将王城笼罩,守城的石像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及川春名沉默的跟在金发女人的身后,在低头思考着,直到撞到了金发女人后背的时候,及川春名才回过神来。
一只冰冷的手将及川春名拉了起来,带着及川春名奔跑,在奔跑的过程中,风声在及川春名的耳边,以不知名的言语迫不及待地向她宣告着什么。
直到金发女人停了下来,及川春名也被拉着停了下来。
两人一起走近,站在了这巨大斑驳的王城外,城门处以石像形态屹立的守卫,在睁开一双无神的金黄色眼眸后,便不再有其他的动作了。
及川春名好奇地伸出了手,试图推动着紧闭的巨门,但很快,及川春名就发现,如果仅靠及川春名一个人的力量,她根本打不开,不过没关系,及川春名看向了一旁的金发女人。
金发女人也望向了及川春名,她注意到了及川春名脸上好奇的神色,金发女人深蓝色的眼眸中游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犹豫。
梦该醒了……还真是遗憾啊。
不过金发女人她还是满足了及川春名的好奇心,她握着及川春名的手腕,手指轻轻地点在了那些组构成巨门的石板上,似乎像是在输入密码。
很快,及川春名面前坚硬的巨门就像是不值钱一般,缓缓地向里面挪移,如仙人掌上的花瓣一般柔软地绽开———
就在及川春名以为城门里有什么新奇的事物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几乎一切都开始扭曲,扭曲的风声与月光模糊地变易着,让人联想到一切夹杂在时间中,随之一同远去的悲伤,从城门之外流淌着,轻轻地吟唱着。
在时而急乱,时而轻缓的悲风中,金发女人将及川春名推开,孤自一人被吸入了空无一物的城门之中。
哪怕是在消失之前,金发女人的那双眼眸也仍然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她似乎知晓这一切总会到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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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虽然城市还沉浸在寂静之中,只有偶尔的鸟鸣划破夜的沉默,但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微光。
及川春名从噩梦中苏醒了过来,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及川春名的头脑中仍然是一片挥之不去的混沌,但及川春名来不及思考,因为她闻到了酱汁浓郁的北极贝咖喱饭的味道。
“春名!你醒了啊,快过来吃早餐!”
是秋庭怜子的声音。
及川春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里冒出了一点怪异的情绪,倒不是这情绪本身怪异,而是相较于以前,它渐渐变得陌生了起来,及川春名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模糊着漂泊,连谈或者是想到情绪,又或是感受本身,也变得无话可说,言语出口却又模棱两可。
“春名?”
秋庭怜子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进来,及川春名不再犹豫,慌忙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回道,“啊好,来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及川春名依旧每天都会早早的起床,按照秋庭怜子的建议,反复练习着曲目,不断完善自己的演奏技巧。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距离音乐会开始仅仅半个月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所有的计划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