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婤惊呼,被这人捂着嘴,她不尖叫,这人便松开了她。小声地说:“你甚么人?却要做甚?”
忱鸯找她,只为借浮牌。可是,真正这么近接触她,一时忘记正事,只顾打量她了。
她才睡醒,着桃色长裙,披了件宽袖长衫,不梳头,长发披散及腰。忱鸯不动声色打量着她,却听她说:“你挟持我来此,什么事说也就是了,怎不言语了?”压低声音,问:“你为何来这里?”
忱鸯想要个答案,想知道,她可是因听见曲子来的这里,她既记得曲子,可还记得忱鸯?
却听顾婤冷冷地说:“别管,你挟持我至此,快讲何事,过会儿我的侍女来,不会饶过你。”
想要借浮牌,忱鸯却不知如何开口,思量着,却说顾婤好奇谁人如此大胆,对她这样无礼。
眼睛被这人捂着,掌心温润,肌肤纹理摩挲她眼皮,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很是熟悉。
却是在哪里与这人接触过?顾婤绞尽脑汁回想,眼前闪现出一个画面来,大手捏住她下巴,摩挲着她肌肤,玄色宽袖,金线纹绣图案。
这场景甚是熟悉,是她经常梦到的景致。梦里究竟谁人,眼前又是谁人?
“你是谁?”顾婤问。忱鸯道:“别问。”声音青涩温润,低沉好听。
好生奇怪,是熟悉的感觉,好似那梦境里的人儿,那梦里的人儿,却又像忱鸯。这人可与梦里之人有关系?可与忱鸯有关系?
顾婤思量时,这人的袖子在她颊畔摩擦,她抬手,一把扯住,袖子是纱制的,皇宫里的衣服,袖口纹绣图案,是甚图案虽不清楚,纤指摩挲之,却觉得图案的纹路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仔细摩挲纹样,欲辨认其图案,被忱鸯另只手捉住手腕,说道:“别乱来。”“到底谁乱来,好不讲理。”顾婤嗔道。
恐她再扯着袖子乱摸,忱鸯慌抬手臂,这个动作幅度大,响了腰间的玉佩,被顾婤听见,就伸手扯下她玉佩,忱鸯欲待去夺,被她慌忙藏进衣襟里。
这人倒不算很是无礼,顾婤把玉佩藏到衣襟前,她未曾无礼搜身,只说:“还我玉佩。”顾婤说:“你这样无礼,把我劫持在此,还这样凶巴巴的,向我讨要玉佩,若要,自己取吧。”
忱鸯自知理亏,被她嗔怪,自然不恼,反而觉得生气时候的顾婤,很是明媚,不若常时那般高傲清冷。
思量如何要回玉佩,这时,庭前有脚步声,是几个侍女端着食案来了,恐她们发现这里动静,忱鸯只得速战速决,对顾婤说道:“浮牌借我。”顾婤听了,果真沉默了下,问:“要浮牌做什么?”忱鸯道:“别问,借与我。”顾婤道:“倘若不借,怎样?”
却不能怎样。忱鸯不说话了,这时顾婤说:“你回答我个问题,我给你浮牌。”忱鸯道:“倘若问我是谁,我却不能告知。”顾婤道:“我不问这个,你告诉我,方才的曲子谁人教你的。”忱鸯想了想,说道:“我听来的。”问:“何处听来的?”道:“在我家乡,这个曲子很常见。””又问:“家乡哪里?”
这曲子是阿娘教她的,阿娘说这是齐国的曲子,忱鸯不能说实话,只得骗她,说:“这首曲子是塞外的。”
未得到想要的答案,顾婤失落。不远处,侍女在找皇后了,忱鸯慌忙道:“浮牌借与我罢。”顾婤幽幽地说:“我说话作数。”
浮牌在衣襟里,顾婤把浮牌交到她手里,忱鸯用锦帕捂着她眼睛,欲待飞身离开时,瞧见草丛里掉落着一个小瓶子。捡起来,欲待还与皇后,这时侍女在庭前唤皇后,忱鸯忙把瓶子塞到自己衣襟前,匆忙去了。
用曲子将顾婤引出来,单独相见,忱鸯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却不知,方才发生的一切,被杜雀瞧见了。
杜雀认定皇后与郡王共谋,欲利用乾锦翁主,谋害宁王,忙去翁主寝殿,把情况告诉她。
忱鸯拿来浮牌,回住处找翁主,回屋,却不见翁主。却说乾锦翁主,等郡王等得心急,来到屋外,在廊庑下走来走去,看见有个人影从不远处来,以为是郡王,待走近看了,竟是杜雀。杜雀来此,又是来劝乾锦不要出宫见宁王。
忱鸯不见翁主回来,出门寻找,来到庭院,听见有人喊她,看去,只见乾锦躲在墙角,朝她招手。忱鸯过去,问:“怎躲这里?”乾锦道:“杜雀来找,拉着我说了许多胡话,我才把她打发走,你借到浮牌不曾,咱们快走吧,一会儿她又来。”
两人一起出宫前往宁王府。却说丞相顾掔,等不来翁主出宫的消息,急得要不得,这时,侍卫进来禀报说:“看见乾锦翁主去宁王府了。”顾掔立刻派人围住宁王府。
在宁王府,宁王看见女儿来,觉得不妙,欲待赶女儿走,乾锦想念父王,不肯走。宁王最疼女儿,见只有郡王陪她来,警戒心略略放松,跟女儿寒暄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