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沂国,获罪流放者全部降为刻字奴隶,奴隶和家畜没什么两样,他用“只”来形容到也形象。
敢亲天潢贵胄,这放在别的贵族那,罪奴可是要被杀头的,但殷庆炎浑惯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任何封建礼法、规矩教条都得给他的心情让道。
他看人先看脸,见这个罪奴长得好看,便也不计较这小罪奴的大不敬举动。
刘照君被颠簸了一路,不知道让人带到了哪去。身后那个骑马的男人把他拎下马背,又扔给了另一群人。
那帮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架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这就要上手扒他的衣服,刘照君哪能让别人得逞,提着裤腰带左闪右躲,必要时候动武揍人。
不运功不知道,一运功才发现,他上辈子练出来的东西这一辈子都还在,内力在,肌肉记忆也在,倒不用他重新练武了。
只是这双眼睛看不见,着实烦人,刘照君动不动就得撞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刚似乎还踢倒了一桶水,他现在正踩着一地的水找门跑,鞋底本就薄,这下直接湿到了鞋里。
要来抓他的那些人在背后叽哩哇啦地说着话,什么“罪奴休跑”“快抓住他”,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说的是他,好不容易摸到了类似门的东西,他心中一喜,刚往外一跨就迎面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为什么知道这是个胸膛呢?因为胸膛的主人抓住了他一只手腕子,把他又给拖了回去。那人力气比抓他的那群人还大,以他现在又饿又好像病了的力气根本反抗不了。
殷庆炎把刘照君拖回屋子里,一屋子家仆见状扑通跪了一地,为首的家仆战战兢兢地说:“世子,这个罪奴不肯洗……”
“不肯洗?”殷庆炎看向正在暗暗使劲掰他手指的罪臣之子,“你叫什么名字?”
刘照君一愣,“问我?”
殷庆炎哂笑,“不然呢?”
刘照君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谨慎答道:“姓刘,肝胆相照的照,正人君子的君,刘照君。”
殷庆炎转头对地上的家仆道:“都出去,本世子亲自给他洗。”
刘照君:???
这个叫柿子的人要干什么?!
家仆纷纷从地上起来,麻溜地出了门,最后出去的那个还轻轻将门给关上了。刘照君听着关门的声音,默默抓紧了自己的裤腰带。
不过这个柿子没有要给他脱衣服的意思,而是直接将他扔进了大木桶里。刘照君刚从水里挣扎着坐起来,仰着头气还没喘均匀,一只粗糙的大手就轻轻握在了他的脖子上。
拇指正扣在他的命门上。
刘照君不敢再造次,他静静地扶着桶沿,感觉这柿子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这才开口:“这位兄弟,你直说吧,要我干什么?”
那柿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洗澡。”
“我自己会洗,劳烦您……松松手?”
箍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缓缓移开,刘照君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都扒了,扔到浴桶外边去。
拿了澡豆从屏风后绕过来,却迎面被一团湿衣服砸中的殷庆炎:“……”
他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湿,外面天色不早了,干脆也脱了自己的衣服,进浴桶里去洗澡。
这浴桶造的宽,装两个大男人绰绰有余。刘照君感觉对面坐了个人,也不拘谨,撩着水开始搓自己身上。
他以前上学时隔三差五地和室友上澡堂,跟人面对面都洗习惯了。
……前提是别人不对他上手。
想给刘照君上个澡豆的殷庆炎被反扭了手摁在浴桶边沿,浴桶中的水震荡溅在地上,也溅进了殷庆炎的嘴里。
殷庆炎呸呸几声吐掉洗澡水,伸腿勾住刘照君的脚腕,将人绊倒在浴桶里。一个大男人摔进浴桶里的动静不小,直接震出了半浴桶的洗澡水。
刘照君爬起来的同时朝对面甩手扬水,他看不见殷庆炎的具体方向,只能凭感觉进攻。
还真让他泼到了,殷庆炎被水迷了眼,站在浴桶里揉眼,不等他把眼睛睁开,一只手就摸在了他大腿的内侧,还有一路往上摸的趋势。
殷庆炎僵住不动了。
刘照君在意识到自己摸到个什么东西后,也怔了一下,但随后坏心思就冒头了,他手里一握,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呦,还挺粗。”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招呼在了他的脸上。
……
“唉不是,你都来跟我一块儿洗澡了,还怕我摸?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也怕我摸?!真是……澡豆都不知道掉哪去了,那块可是我爹给我寄来的!”
“我那是怕你挠我痒痒肉!你早说是要给我打胰子我也不至于对你动手啊。那澡豆什么形状的?我帮你找找。”
“原先是四方的,我给捏成了圆的,摔一下估计就扁了。”
“圆的?你手咋那么欠呢?这一掉早不知道滚哪去了!”
刘照君左脸上顶着个新鲜出炉的巴掌印子,腰间系了一条澡巾,正和殷庆炎满地摸澡豆。
不知道在那个所谓的大狱里饿了几天,今儿又在马背上被颠簸个够呛,洗澡前后各打了一架,刘照君就算是铁人,此时也有些撑不住了。
有点低血糖。
刘照君半跪在地上,突然感觉头昏脑涨,耳边跟糊了层水一样,连那个柿子的声音都越来越远。
不妙。刘照君下意识伸手去抓附近的东西,以防自己直接栽倒在地摔个狗啃泥。
刚走过来打算问问这边找到没有的殷庆炎见刘照君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闭着眼睛缓缓地靠在了他的腿上。
他撇了一下腿。
刘照君跟个没了魂儿的娃娃一样,向另一边倒去,殷庆炎见有点不对劲,抓紧了即将从他手里滑出去的刘照君的腕子,将人拉回到自己身边。
“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