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岛救助中心总部派车过来将瓜头鲸的尸体运走,等待解剖后确认具体死因。
救援队成员早已下班,只剩沈听肆和江知渺对接总部进行收尾工作。
处理完后,已是晚上九点。
下班前,沈听肆问她:“你住哪?需要我送你回去?”
救助站离阮姨房子大概1公里左右的距离,步行回去也就15分钟,何况沈听肆就住她楼下,根本用不着送。
江知渺摇摇头:“应该不用送吧,你就住……”
我楼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沈听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
哦豁,他只是礼貌性的客套一下。
他们回去的路是一样的,江知渺对路线还不太熟,索性跟在沈听肆身后。
月光洒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背影在江知渺眼前左晃右晃,晃的她记忆错乱,仿佛此刻是高中那会。
她恍恍惚惚间想起了淮南一中校园两旁的白杨树,她跟着他的背影走过很多次那条路。
以前,她总期盼着沈听肆能回头看一眼,只要他回头,就能和身后的她对视。
可高中三年,这样的回头一次也没有等到。
不同的是,这次他竟然回头了。
沈听肆淡淡暼她一眼,腔调散漫问:“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江知渺一愣,那双桃花眼眨巴眨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住阮姨家里。”
后半段路程,两人走的沉默,但沈听肆的步伐比起之前缓慢了不少,似是刻意在等她。
到了阮姨家,上楼前江知渺本想跟他说声晚安,但瞧见沈听肆那张冷漠的脸,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天夜里,江知渺梦里的场景一直切换,一会梦到淮中的教室走廊,一会梦到淮中的篮球场,一会又梦到穿着蓝白色相间校服的沈听肆背影。
梦里,沈听肆终于回头,朝她说道:“我记得你,你叫江知渺。”
-
闹钟响了,梦醒了。
周一,早上八点。
江知渺正式去救助站报道的日子。
她抱着装有自己日常所需的箱子,站在救助站门口。
救助站位置偏僻,街道上有点冷清,偶尔过去一两个路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诡异的是,基地门口有个面目沧桑的中年女人,脸上没有一丝生气,麻木地跪在地上烧着纸钱。
江知渺走了过去,俯下身问她:“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中年女人头都没抬,动作机械的一张又一张烧着纸钱。
忽然,江知渺后衣领口被人紧紧抓住,那人力气好大,揪住她后衣领往上一提,把她往救助站里头拽。
江知渺费力去扒拉那只禁锢住她衣领的手,说话极其艰难:“沈听肆,你快放开!卡我脖子了!”
重逢以来,她知道沈听肆是个冷脸,脾气很臭。但她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
他脸色阴郁,语气里带有警告:“别多管闲事。”
本来还要理论两句,却猝不及防被杨疏培拉至一边:“门口的事你别管了。”
连平时一副好脾气的杨疏培也这么叮嘱,江知渺立刻点点头。
救助站兽医有独立办公室,江知渺放置自己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哨响。
过了一会,有人敲她的门。
打开一看竟是沈听肆,他拿了一套衣服递给她:“换上作训服,出来集训。”
“集什么训?”,江知渺一头雾水。
沈听肆勾了下唇角,语气意味深长:“等会你就知道了。”
到了基地门口,江知渺才明白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救援队成员每早八点集训,一般是长跑十公里,从基地门口,绕着环岛公路跑一圈。
十公里,她会死的!
但救援队所有成员都在集训,她不能搞特殊,何况沈听肆本来对她外表就有偏见,要是不参加集训,会更被他瞧不起。
救援队成员常年训练,跑步速度很快,江知渺落了队伍快三公里。
后半段路程,她几乎是以龟速前进,但奇怪的是,沈听肆一直跟在她身侧,以他的速度,按理说这会都应该回到救助站了。
江知渺咬牙切齿的说:“你不用监视我,我一定会跑完全程的。”
“你在救援队期间,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沈听肆才没这么闲,能跟在江知渺身旁陪她一起“散步”,纯粹是怕她一个人出现意外。
终于到基地了,江知渺很久没运动了,跑了十公里后,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她快落泪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沈听肆看她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反复叮嘱她不要偷懒,一定要做好拉伸。
在他走后,江知渺选择直接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觉享福。
下午,救援队接到了一个特殊的求救电话。
电话那边,渔民的声音十分恐慌。
“大角海湾这里有一只座头鲸拦住了我们的船只,但它只是一直围着我们的船只打转,虽然没攻击我们,但也不让我们走,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