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只能听到此人说“孩子,没办法,有人想要你的破妄之瞳。有时候,身怀异宝,本就是罪。”
“在、在……在……祂……身上……”男人每说出一个字,喉口就紧一分,等这六个废字说完,他已经倒地不起,双手死死往喉口去抠,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使他不能呼吸一般。
凌宿野快速抓住男人手腕,尚未来得及诊脉,却被男人反手抓住手腕。
他双目圆瞪,眼珠突出,眼球上布满血丝,一副十分可怖的样子。
男人挣扎着笑了:“你……啊……是……是……人,哈……哈……你……是……人,他……们……给……我……种……下……了……绝……命……蛊。”
凌宿野双眸登时凝重起来。
绝命蛊,是专给死士所用。意在避免死士被对家捉住,盘问拷打时吐露原主的情况。
一旦发现死士有说出其主人身份忌讳相关事宜,便会发动,数息之间即可毙命。
最后几个字,男人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他们要知道你的存在了,你跑不掉了。”
男人的脉搏不再跳动。
为避免有诈,凌宿野在他天灵盖上又来了一刀,确认他和绝命蛊都死绝了,这才开始搜身。
此人身上有一块令牌,凌宿野用指腹感受其上纹路,只发现背面有一个‘地’字,他暂时想不通这是什么,只觉得这应该是身份令牌。
于是他将其收起,继续搜身。
片刻后,凌宿野带着搜到的东西和灵石从地道另一边走出,摸索着寻找与顾宣游约定好的会面之处。
·
顾宣游片刻后抵达,身上倒没有其他血气,看没并未受伤。
他一回来就赶紧跑向躺在草堆上的凌宿野:“主人。”
凌宿野躺在一人高的草垛上,头朝下,这是他少年时练功之余喜欢的倒挂金钩。
此刻却是靠这样来缓解自己胀疼的太阳穴。
眼睁睁看着希望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时刻破灭的感觉,让他如坠冰窖,此刻只想将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
顾宣游从未见过稳重的主人如此这般,又喊了一声:“主人?”
凌宿野拍了拍身边:“别说话,一起躺着。”
顾宣游:“?”
但他还是听话的在凌宿野身边躺下来。
凌宿野顺手摸了他的脉搏,发现除了内气消耗过度外,并无其他隐伤。
顾宣游却给他批上了一条大氅。
主仆二人就这么头朝下吹了大半天的风,等到天色转暗,凌宿野才开口:“我本以为自己这次能拿到一些很有用的消息,却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顾宣游听得云里雾里。
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所以他当着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我在追查一个案子,跟此次密谋赌石计划的幕后之人有关。”凌宿野挑着说,“他们中的那个头目我甚至见过他,记得他的声音。”
顾宣游听到这里,头皮一跳,当不了倾听者了:“您跟他交手了?您有没有受伤?主人?”
凌宿野按住差点从草垛子上弹起来的顾宣游,说:“没受伤,听我说。”
“当时我把灵玉埋在城隍庙里,让你穿着我的衣裳逃跑,引开他的手下,就是想试探他是否有独到的寻找灵玉的手段。”
毕竟那个手段是记载在凌家古籍中的,当时凌宿野听到这个人说起凌家古籍上的其他内容,就猜测他会这个寻找手法。
凌宿野继续说:“倘若他想将灵玉据为己有,定然会竭力疏散手下,然后自己偷偷去挖玉。毕竟他的手下们此刻都以为灵玉被你带跑了。”
顾宣游问:“主人为何会觉得他要将灵玉据为己有?”
“因为他在昨夜的妖域中,明显是想要用人命来造十二枚血玉,血玉也是灵玉的一种。我便想,一般人寻找灵玉,一枚两枚足以,十二枚确实太多了。”凌宿野说,“因此,我猜测他可能在上面之人的吩咐下,还要再做其他打算,于是我将计就计,将灵玉埋在城隍庙外院——当时外院是没有人的。既方便他挖玉,也方便我同他对峙。”
凌宿野接着说:“我随身的匕首中有噬丹草,染血者会武功尽失。然后我用了瘴气,迷惑他心智,本想逼问出一些消息来,却不料他被种下绝命蛊,一旦有问题触及他的主人,他就会当场身亡。”
“绝命蛊。”顾宣游倒是听过,“听说这种蛊虫极为难养,只有宫中之人才会给心腹奴才种下。”
凌宿野‘蹭’一下坐起来,顾宣游惊讶他主人一个不会武的人,居然有这么好的腰力。
“宫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