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晏晏地并肩向这边走来。
好一派兄友弟恭。
皇帝看着他们,微微颔首,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欣慰和认可。
他虽在朝堂上制衡外戚,平衡权局,却并不愿意见自家儿女之间手足动戈。
晏景清身为皇子,文韬武略皆要上乘,不仅是百官期许,更能安百姓的心。
是以他一直努力保持有进益。
晏景和的舅舅徐将军甚得圣宠,晏景和也跟着他学得一身好功夫,身手极好。
其实事实上,晏景和若真的和晏景清要一分高下,谁高还是未定之数。
今日只逊一箭,是偶然还是故意,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晏景清仁和,晏景和谦虚。
二人既没有争得难看,又各自都在皇帝面前将射艺功底展示无疑,过后还都笑语晏晏,实在是体面极了。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道:“阿清参政,文务虽多,武艺上也不能懈怠了。阿和也别只顾着学武,你母妃可是时常和朕抱怨,你身上武人气太重,怕讨不得女儿家喜欢。”
比起晏景清,晏景和生得更像皇帝,眉眼甚是锋俊,尤其肩身十分宽厚有力。
他笑起来,却更有青年人的骄气。“父皇,儿臣也不是空有蛮力。况且,”他挑挑眉,“儿臣的相貌,人人都说肖三分父皇,还愁不得女儿家喜欢?”
皇帝抬腿就往他小腿上踢去,笑骂了一句“不知羞的玩意儿”。
晏景和老实挨了,顺势靠到晏景清身上,抬眼看见了晏亭梨,便笑,“梨梨什么时候来的?倒是好久未见你了,近日天寒,身子可还好?”
晏景和虽是淑贵妃所出,性情却很爽朗,对晏亭梨也一直很和善。
从未有过不豫之色。
晏亭梨弯弯笑眼,是发自内心的笑,“三皇兄安。多日不见,皇兄射艺更好了。皇兄不必挂心,我已好许多了,御医院调养得很用心,父皇方才还令赏了。”
闻言晏景和点点头,“我那还有块玉璧,成色挺好,我也用不上,等我回了宫便给你送去。”
晏亭梨还没开口道谢,晏亭宛便不依了。
“皇兄!我跟你要你都不给我!”
晏亭宛圆睁双眸,美目生动。
晏景和翻了个白眼,“宛宛,你上个月在露华楼买那些珠钗,那可是豪气得很,我都得帮你搬回宫,还想要玉璧?”
晏亭宛一哽,她转头,“父皇!”
人高马大的晏景和也轻轻一跺脚,俏生生唤道:“父皇~”
晏亭梨忍了又忍,没忍住。
一转过眼,便见晏亭环也垂眼而笑。
晏景清也以拳掩唇,唇角上扬。
皇帝又给了晏景和一脚,“你这小子!”
而后又对晏亭宛叹道:“你啊,父皇赏的还不够?”
晏亭宛声音弱了几分,“宫匠手艺是极好,可那露华楼也有些巧思,儿臣实在喜欢嘛。”
皇帝无奈,“德全。”
一直笑眯眯站在皇帝身后的张德全应声而出。
“开朕的私库,每个公主一人一串红珊瑚,”皇帝扫过眼前神色各异的五个儿女,也没落下一直安静无声的晏亭环,目光尤其落在晏亭宛身上,“可不许再同妹妹争了。”
晏亭宛小声反驳,“我才没有同她争,都是皇兄。”
皇帝头痛道:“好了好了,朕要回太平殿了,你们该干什么自去干。”
他今日将他们都叫到一处,倒也确实不为什么。
除却每月的初一,皇子公主们是不必日日向他请安的,他也没那空闲。
他寻常时候除却召见几个年轻宫妃,也多会去淑贵妃宫里坐坐,见晏亭宛的时候更多。
晏景清和晏景和都已参政,朝堂之上日日能见。
至于晏亭环和晏亭梨,他一想起来的确很久未见了,便也一并唤了过来,问候几句,也是关怀。
虽然是一口气的。
皇帝离开后,晏亭梨这才和晏景和道:“多谢皇兄。待我研出新香,再给皇兄送去。”
晏景和随意拍了拍衣衫,“好,那我可等着了。”
几人又笑谈几句,晏景和便要回寝宫,顺手也将还生着自己气的妹妹拉走。
晏亭环便也顺势告辞,晏亭梨见她离开,这才道:“皇兄,你可别为了练射艺又将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晏景清无奈一笑,“不会。我的射艺还能过关,只是阿弟更有进益了。”
他没再说这个,又道:“听说苏家的小姐引了你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