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的话语直逼史蒂夫管家的命门。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对温特的愤怒表情恨不得写在脸上。
待到理智轻微回笼了之后,才挥动着发抖的拳头,朝着温特而去。下巴一抬,便尽是寒意嗖嗖的威严。“你这个……,浑身脏污低贱的乞丐。”
“你在说什么?什么药剂?”他狠狠拉扯着温特。试图越过他,第一时间将药剂和瓶子一起毁掉。
激烈的动作惊扰了门外的仆人们。
他们纷纷不顾礼仪地跑进来查看。
温特被史蒂夫管家狠狠地推在地上。史蒂夫管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姿态高傲地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火鸡。
只是……,就在他即将触到苏利文手边的东西时,蓦地浑身僵硬了。
就在他的眼前。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分外清醒地正望着他。
……
“史蒂夫,你在做什么?”苏利文先生皱着眉,锐利的目光倒映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微微抬起手,顺势便打掉了史蒂夫管家伸过来的爪子。随便便自顾自坐了起来,悠悠问道:“你们在吵什么?”
“是他,主人。请您原谅我的失职,竟然将这个卑劣又无耻的人送进了您的房间。”史蒂夫管家脸上一慌。随即却眼睛一亮。
他立马就拽起了温特,大声嚷嚷道:“他竟然敢迫害您,给您喂下来历不明的东西。”
“主人,万幸您已然醒来了。他没有酿成大祸。”史蒂夫紧紧钳制住温特的脖子,朝着苏利文毕恭毕敬道:“请允许我将这卑贱的东西先处理掉。”
史蒂夫管家敬业沉谨,只要是出现在人前,便无时无刻没有带着洁白的手套。看着儒雅又斯文,可没有人知道,那双手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现在他钳在温特的脖子上,像是铁铸一般,让温特呼吸不能。
剧烈的疼痛和缺氧让他头晕眼花,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喉管都要被他捏碎了。
史蒂夫尽可能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苏利文怀里的东西。而是执着于暗中发力,努力将温特尽快处理掉。
只要让他闭了嘴,剩下的什么都好办了。
只是他想得太过容易了。
“史蒂夫,你放开他。”
只在他低下头的下一刻,苏利文先生便开了口。不疾不徐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却像言灵一般让他不容拒绝。
那是他这十几年来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反应。
即便心有不甘,即便眼前的人是个废物,即便他早就在背后做起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史蒂夫还是不得不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服务听他命令。这是他身在哈瑞家族,引以为傲又以此为耻的地方。
他们是皇族最为忠诚的狗,浑身上下被装点得富丽堂皇,可在主人的命令下,也还是一只狗。
“是的,主人。”史蒂夫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可在方才奔涌进来的一众仆人面前,面上却仍旧淡定。
没关系,处理不了这个过于聪明的男仆也无妨。
他拿来的药剂不是凡品。就算不能推到温特的头上。
落在苏利文的手上,也不一定能够看出什么。
虽然没能得手,可保全自己并不是问题。
史蒂夫缓缓将温特放下。连看一眼他都不曾。似乎温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渣滓,不值一提。
他只垂目恭敬地立在一侧,礼仪标准,仪态端方。一副忠诚的管家的作态,半分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苏利文正睡眼惺忪,任由自己的漂亮银发散开在床上。
他似乎刚才清醒,先是将目光从这些仆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极快地打量了一番正捂着脖子的温特。
这才垂下头,像是刚发现自己手边的东西。淡静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听说主人卧床生病。帝都的教廷特意给您送来的药剂。我特意送来了给您服用。”史蒂夫咬咬牙,还是主动应承了下来。
想要抵赖也没有用。温特没有出门过,自己也尚未将瓶子收起来。
这来自教廷之物不可能出自温特之手,这个时候抵赖,才反而会引起怀疑。
史蒂夫在赌他的主人苏利文是一个闲散无知到察觉不出药剂是一瓶毒药的废物。
不过,其实史蒂夫管家不必作答苏利文也应该知道。因为瓶子上的象征着纯洁女神的太阳,是唯独教廷可以使用的标志。
没有人该质疑这一点。
“教廷?”苏利文先生却沉吟出声。
他的神情变得古怪。
那略显得狭长的眼眸蓦地一凝,他只朝着那放着药剂的精美瓷器碗上凑了一凑,便厌恶地扭过了头。
随即脸色一冷,用抬起都颤抖的手指着史蒂夫。
声音低沉嘶哑,却泛着十足的冷意。“你竟然敢假借教廷之名,喂我毒药。”
“来人,将史蒂夫给我送上绞架斩首。送往教廷和王庭的报告我亲自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