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分别说明了昨晚沈光誉行踪清晰并没有调用直升机的痕迹、依旧查不到关于厉友卉第三胎怀孕的任何资料、辛智勇向他的医生好友询问过嵌合体的问题。
并且,疑似在某家机构的实验室做过厉友卉和孩子的亲子鉴定。
戴局长甚至接到了来自辛智勇医生朋友的电话,语气犹豫而担忧:“警官,老辛没做啥过激的事情吧?”
戴局长能怎么回答他呢?
说他杀人了,还是自己的亲女儿,这算不算过激?
随后,他又接到了那家机构负责人的电话。
“老戴,不、戴局,您可一定要替我跟顾问解释,我们可没有故意不提供证据啊!谁也没想到,那份报告居然是案子的证据,我们就以为是普通的高龄产妇而已,我知道后,立马就派人把原件送到你们警局了!”
语气难掩焦急。
“哟,这不是从不加班的老马吗?”戴局长挑眉,单手插兜,眉宇间意气风发。
老熟人了。
老周的死对头,就喜欢倚老卖老。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打官腔吗?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上班再来’‘根据我们的规定’,要不然就是‘这个急不得’‘那个需要开会商量一下的’。
今天怎么不开会讨论一下啊?
对原因心知肚明的戴局长嘴角翘起。
顾问回来了就是爽啊!
老马显然是知道之前自己的行为要反噬了,他也不是大气的主,当然不想给戴弗勇低头,但一想到记忆中那道身影、那双眼睛。
那个男人回来了。
心绪波涛汹涌,老马咬咬牙:“我再送你一个证据。”
“辛智勇白天有问过我,能不能帮忙补一份出生证明。”
这个‘补’其实就是伪造。
不愧是老马,这语言水平就是高,戴局长安静地听着。
“按照规定,当然是不能,但他身份摆在那里,我也不能立马拒绝,再说也确实好奇,就委婉地问了一下要给谁补。”
“他说是给他老婆的。”老马暗示,“我知道你录音了,我还可以签字、出庭作证。”
很多时候,抓人容易,定罪难。
如果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是凶手自己承认了,法庭都没法判。
所以,对于警察来说,能定罪的证据自然是越多越好。
白得一份证人证言,戴局长当然懂投桃报李:“辛苦辛苦,马老师果然是值得尊敬的马老师,这份证据来的太及时了!这案子能成功,少不了您这份功劳!”
老马:“好说好说,别忘了给顾问那边解释。”
“没问题没问题,一定一定!”
笑容满面的戴局长挂了电话,整个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要结婚当新郎呢。
好!
继续看监控!
不知是不是更加认真的缘故,在第二十次看某个环节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违和的地方。
“这个人……辛智勇多高来着?”
盯着屏幕上的某个身影,戴局长皱着眉思索,猛地一惊,赶紧让人把医院的护士长叫来辨认。
……
“我们结婚的时候,宾客满座,爸妈将她的手递给我,我感动到当场流泪,一想到我们即将成为夫妻,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我还记得,那天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这个灯怎么这么闪?”
沈光誉停下话头,不满地看向头顶一闪一闪的灯。
正在听沈光誉讲述夫妻美好回忆的付炬接到了动手的信号。
“可能是接触不良吧?长时间开灯后就会这样。这么晚了,你们要在这休息吗?我去让护士给你们安排床位?”
付炬顺势站起身,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确定了一下辛智勇的位置。
“这哪睡得着啊,呜呜,我可怜的曼曼……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杀了我的孩子……”
厉老太太还在抹眼泪抽泣,辛智勇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给她抚背。
付炬暗自蹙眉:这家伙不会是在防着他吧?
那个手的位置,总感觉他一过去,对方很有可能会拿妻子当人质。
距离太近了,付炬有点不太敢赌。
至少等狙击手来了再动手。
“这灯太闪了。”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冷疏离语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付炬顿时安心了。
狙击手可以不用来了。
医生的存在感,那不是一般强,他到场,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他身上,完全无视了他身后跟着的崔社君。
辛家三人俱是眉眼一动,沈光誉甚至直接站了起来,目含期待。
“陈迹先生!”
医生没理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冷眼看向付炬:“这灯你不会修?”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
付炬秒懂,连忙点头:“我这就去看一眼怎么回事!”
随即,他走到灯泡下方,靠近辛智勇的位置。
三、二、一。
“啪!”
周围光亮全部消失。
黑暗降临。
黑暗中,训练有素的付炬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辛智勇那个方向扑去。
崔社君紧张地守着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参与抓捕,又兴奋又激动,整个都绷紧了,生怕再次有人从他这里溜走。
可能过了有两三秒。
“砰——!”
崔社君整个人吓了一跳,这是……鞭炮声?
不对!
这是枪声吧????
哪来的枪?!
不会是犯人狗急跳墙,开枪伤人了吧?
“陈医生!!!”崔社君的心脏差点吓得飞出去,一步跨出准备进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