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炬低头:“咳!”
这个笔录确实难做。
见时机差不多了,付炬忽然问:“您来申请过亲子鉴定对吧,是为了什么?”
厉友卉陷入沉默:“…………”
付炬:“阿姨,凶手的线索就在这里,曼曼在看着您。”
“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老太太更显苍老。
“算了,警察同志你随便听听就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就是怀疑有人做局,让我女儿上套。”
付炬:“什么意思?”
“就是,可能孩子不是她的,是其他人的。”
“出生时被医生更换了。”
付炬:“?”
豪门狗血文照进现实是吧?
老太太叹气:“但曼曼傻乎乎的只想到去鉴定小沈和孩子,看到是亲生的就放心了,没再管。”
“她就没想过,除了陌生孩子,还有可能是小沈和小三生的。”
如果是更换的孩子也是沈光誉的,那这份鉴定就是无用的。
“所以我当时就提醒她,让她再去做一个她和孩子的亲子鉴定,随后我担心不保险,我也向给实验室打了电话。”
付炬接着问:“您申请了两份,是哪两人和孩子的?”
老太太楞了一下:“啊,两份?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付炬发现不对,眯起眼:“您申请的亲子鉴定,您自己不清楚?”
“我当时打电话说了要求,然后客服就说什么、只做曼曼和孩子的不一定准确,最好再加一份我的,还有什么什么套餐之类的……我又不懂这些,当然就听他们懂行的了。”
“我就打了钱,再按照要求,把我们三人的样本寄了过去。”
老太太眼神清澈,豪大气粗。
付炬:……真是亲生的。
母女俩都好骗的很。
“那报告呢?”付炬问。
“报告还没出吧?”老太太一脸不明所以。
报告没出?
后台明明已经显示邮寄了!
付炬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与现实不符的地方来了。
到底是厉友卉撒谎,还是她真没收到?
虽然心有怀疑,但付炬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询问:“昨天晚上,您在哪里?”
“我在家。”
“没出去过?”
“没出去过。”老太太摇头。
又问了几句,付炬就发消息让周院长把辛智勇请过来,在这期间,他走另一个方向亲自把老太太交给医护人员,让他们陪着说说话、看看剧。
做什么都行,就是别见面。
本来是应该隔离的,但你隔离就等于告诉对方,你怀疑他们。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这样做下,除了吃投诉,对案件进展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
付炬只能怀柔,并且速战速决。
“辛总。”
在面对辛智勇的时候,付炬第一个想说的就是:“您真稳得住。”
厉太太又哭又骂,沈总看着都像魔怔了。
只有这位,除了一些小细节看出悲伤,堪称八风不动。
端正坐在对面的辛智勇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稳得住。要是我也倒下了,这个家就垮了。”
付炬夸赞了一句:“您是真汉子。”
“您最近来机构做了两次亲子鉴定,是有什么怀疑吗?”
对于这样情绪稳定的企业家,付炬没有采取委婉的战术,单刀直入。
辛智勇叹气:“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警察同志也不算外人,钱一多就容易生是非,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
付炬:好家伙,这是没一个相信孩子是亲生的啊?
“您的意思是,怀疑沈总在外面……”
辛智勇:“也不是不信任他,实在是因为我家女儿比较、嗯,天真。”
付炬:不愧是亲爹妈,瞧这评语,一个字不差。
哪怕付炬没亲眼见过辛曼吟,现在也基本能想象她生前是怎么样的一位女士了。
上面有靠谱的父亲和哥哥,身为受宠爱的女儿,自然而然地就不太成熟,哪怕四十多了,也会被说天真好骗。
“其实我们也没觉得曼曼这样有什么不好,有她哥哥在,我们都没想过要她承担什么重担,只是,谁都没想到……”
辛智勇闭目缓缓摇了摇头:“那句话说的真好,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付炬默默点了点头。
儿子意外去世了,女儿又天真无邪,这时候确实会对女婿有不一样的要求。
“所以,您就申请了亲子鉴定,请问是哪两份呢?”
“我和我老婆的。”辛智勇回道。
“其一是取样比较方便,其二是光誉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我们和孩子之间有祖孙关系,那孩子多半就是亲生的,你说对吧?”
付炬点头回应:“看来,您是了解过基因鉴定的。”
“我最开始就是医生,后来转行的,运气好,攒了一点家业。”辛智勇解释。
付炬抿唇:“听电视采访上提到过。”
“您做企业家,给无数工人提供了就业岗位,您要是做医生,肯定也是一位救人无数的国医。”
好话什么的,付炬也是会一点的。
最后一个请来做笔录的是死者的丈夫,也是目前已经接任了辛智勇‘一点家业’的沈总,沈光誉。
他进来后就像探照灯一样,十分浮夸地盯着付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