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描越黑,所以李佚笙闭嘴了。
陈梦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桌上的计时器突然震了起来,“靠!忘了我的液相还在……”
声音在一道清脆的关门声中戛然而止。
李佚笙和周世新相视一笑,然后默默坐到自己座位上,她松手把花束摆在桌上,想了想,还是起身拿了把剪刀把包装拆开,一支支地插进花瓶里。
周世新又开始埋头工作。
等把桌面简单收拾妥帖后,李佚笙这才想起还有两张贺卡。
她盯着上面的字母思考了好久,才抬手对着花拍了张照片,发给张天译。
李佚笙:【谢谢你送我的两束花。[图片/jpg]】
对面大概是在忙,没有立刻回复。
恰好手机的电量发出警告,李佚笙从旁边插排抽了根线出来,捋顺充电器的接口,插上。然后准备先去实验室一趟。
她正准备走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应该是张天译那边回了。
本着“拿人手软”的原则,李佚笙想稍微客气点,由她再简单发个表情包来结束聊天。
于是,她顺手又把手机拿起来,点进微信。
却不是张天译。
Y:【花收到了吗?】
李佚笙皱了眉,左想右想也没想出这到底是谁。
她今年开学的时候,用多余的奖学金给自己换了个新手机。
因为那个旧的实在是年头太久,内存不够就算了,连下载文件都一卡一卡的。
李佚笙忍了很久,最后终于咬牙付了款。
可她又一直懒得传送数据,所以聊天记录什么的也就没有备份过来。
李佚笙没有给人备注的习惯,反正常聊天的也就那么几个。
可她对这个Y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但看这个意思,难不成这花是他送的?
她沉吟片刻,又重新坐下来,打开电脑试图翻一下之前的记录。
恰好张天译那边的消息也弹了出来。
张天译:【我只送了一束。】
李佚笙随手打了个“知道了”,再点了个感谢的表情包发过去。
张天译:【节日快乐。】
李佚笙没再回。
她从联系人那里按字母顺序往下翻,鼠标在X栏最后的“谢久辞”名字那停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Y栏,只有这一个人。
李佚笙点进去,往上翻了翻,这才找到最开始通过好友的聊天记录,时间显示是在14年09月,李佚笙在心里算了下,正好是她高三刚转学那会儿。
那这么说起来,应该是高中的同学。
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李佚笙都忘记了他是怎么加的自己,也许是通过企鹅号列表添加的吧?
李佚笙本来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转校后,更是没有心思社交浪费时间。
所以企鹅号上至今也只有北辰附中的一个班级群,和零散的一些同班或者别班同学。
但其实这些年都没有怎么联系过。
并不怎么熟悉。
也就跟陌生人差不多吧。
电脑屏幕的界面还停留在当时的对话上。
她和这个Y一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李佚笙从零散的对话里提取出一个重要信息,他应该是和自己同班的,而且还是个男的。
大概是15年,他们教导主任去世那天,这个人来找过自己。
Y:【教导主任高尚你记得不,肺癌晚期,没撑住,吓得我都不敢抽烟了。】
高老师年龄不大,表面看着凶,但实际却是个讲理的,高一的时候还曾给李佚笙他们班代了一学期的数学课。
也许是惜才吧,他对李佚笙要格外好一些。
李佚笙忘记了当时看到这条消息是什么心情,总之她没有回。
大概两个月后,Y又问她,考得怎么样。
也许是高考结束,李佚笙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竟然回了一条“还好”。
对面又没有再回。
后来他们也没有再聊过。
看到这里,她伸手把Y的贺卡翻开,却在看清贺卡上的字后,哭笑不得。
“节日快乐!也希望你和你男朋友可以早日和好啊。”
落款:Y
余光又瞥见电脑桌旁的一整瓶黑紫色系鲜切花,李佚笙想起了自己今早刚在朋友圈里晒过一张蝴蝶兰照片,配的文字是:真惨,过节还要自己买花[苦涩]。
这么看起来,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解。
李佚笙想了想,又把贺卡合起来压在了鼠标垫下,指尖在键盘上轻摁,打字回复他。
李佚笙:【谢谢你!不过,我还没有男朋友。】
李佚笙:【另外冒昧问一句,你是北辰附中的同学吗?】
对面又是很久没有回答。
李佚笙等了会儿,决定先去把实验停掉。
虽然肯定已经失败了,但一直放在那也不好,毕竟加热时间太长会有危险隐患的。
李佚笙做好防护来到实验台前,用手捂住瓶体,关掉了加热和搅拌。
蓝色的手套透过玻璃瓶身,晕了出来,她看到里面好像沉出了颗粒状的晶体。
李佚笙缓缓眨了下眼。
她抬手拧松了两边固定瓶子的橡胶夹,连带着瓶子一起拿了下来,转身仰头,凑到灯光下端详。
“这……不应该啊。”李佚笙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