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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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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佚笙:“……”

……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全省共有三个保送生名额,其中两个分给了北辰附中。

当时,李佚笙的成绩已经提起来了。

每次月考结束,她与谢久辞,总是不分伯仲地在年排大榜上稳居前二。两人硬生生甩了第三名一大条街,妥妥的断崖式领先。

北辰附中有两种学生。

一种是家世显赫、不愁将来的,比如谢久辞;另一种是空有才华、寒门求贵的,例如李佚笙。

但无论是上面哪种情况,对于这次提早保送上大学的机会都格外看重。

不止学生本人,还有他们背后的父母长辈。

为确保能够公平公正地分配保送资格。

学校特意推后了期末考试,旨在提供给所有学生全面复习的时间。除此之外,还专门在正式考前几天,组织了一场全面的模拟测试。

这场模拟考的成绩出得很快。

就在考完后的第二天。

其实对于这次考试的成绩,虽说每个人都想把握住机会,但大家又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抱期待。

毕竟谁都知道,谢久辞和李佚笙会是当之无愧的一、二名,无非就是谁前谁后的区别。

北辰附中高二年级的所有同学,对此事早已是司空见惯。

无论状元或是探花,换成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势必要喜滋滋地炫耀一番,反正结果都一样。

可惜,对李佚笙来说,却并非如此。

而且很不幸,那次模拟考,谢久辞是第一名。

放榜的那日早上,李佚笙家中有事请了假。下午回到学校,正好赶在了上课铃声刚响的时候。

收了课间热闹喧嚣的氛围,整个学校忽然间显得异常空荡。

进了大门之后,李佚笙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就是去看看昨天的成绩单。

穿过高二的教学楼大厅,再往内侧区域走一走,拐个弯,才是专门张贴公告的走廊。

那是个背阴面,有窗。

意外地,她在这里碰到了谢久辞。像是察觉到动静,又好像是有所预料,他此时正稍稍歪了点脑袋,看向她。

红榜前,少年站姿笔直端正,身型修长挺拔,如庭前的劲松,自有绝代风华。

他的五官俊朗又勾人,一身红领白衬校服都没挡住那双凤眸中矜贵傲然的锋芒,在这阴风阵阵的长廊里,却仿若盛满了细碎的暖阳。

见她过来,他闲闲挑了下眉,唇边不自觉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李佚笙没顾上跟他打招呼,视线飞速地扫了一遍榜单上的名字,心便凉了半截。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

“李佚笙。”谢久辞突然出声唤她,声线略显低沉,语气听上去不大痛快,又带了些漫不经心,“你怎么还不高兴了,你是不是忘记,昨天我生日。”

“本来想喊你一起出去玩。”他垂睫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态度端得随意,出口却不自觉含上几分控诉:“可是你竟然提前交卷,我赶出去以后,连你半个影子都没找着。”

“我……有些事情……”李佚笙不敢看他,逃避似地转移话题,奉承道:“但你考得挺好啊。”

谢久辞没再说话。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次的成绩,只固执地问她:“所以呢?你没有别的话说吗?”

李佚笙尴尬地杵在那儿,全身僵直,一动也不能动,面上有痛苦纠结,一闪而逝。

她来得路上,天色就已经慢慢变暗。

不是自然的日暮黄昏,而是好几片黑压乌云卷积起残阳。

灰蒙蒙的天空,风雨欲来。

急风在走廊里呼啸,惊碎了此时的静默。

雨落无声,将女孩的苦涩慢慢封存,空气中泛起了闷湿潮酸。

“对不起。”李佚笙忽地开口。

闻言,谢久辞愣住。

她慢慢伸手,把背在身后的书包卸了下来,左手抓包,右手翻了翻内侧的夹层,撕开整包还未开封的柠檬糖,一把将零散糖果全部抓进手里面。

透明糖纸包裹的淡黄色球状硬糖,依旧是十元的单价,袋内散装着十五颗,保质期两年。

李佚笙虚握着拿了糖出来,腾出手拉上书包的拉链,又掏了掏上衣外套的口袋,摸出来另一颗。

是上次为向谢久辞赔礼道歉买的,自己偷留的那颗,她一直没舍得吃。

“谢久辞。”李佚笙隔着袖子拉过谢久辞手腕后,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倒给了他:“生日快乐啊。”

她鼻腔发酸,扯了扯唇角,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用玩笑一般的语气同他打着商量:“那个,要不咱别等高考了吧。”

谢久辞掀起眼皮看向她。

李佚笙指了指身侧的红榜,朝他眨眼睛:“明天考试,你要是第二,我们就可以上一所大学啦!”

“哦。”谢久辞懒洋洋地开腔,“说得好没道理,那你继续当第二的话——”

他刻意拖长尾音,微微躬了点身子凑近她,贴心地提醒道:“不也一样吗?”

“……”

李佚笙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

见她吃瘪,谢久辞心情顿时放晴。

他动指握紧满手的糖果,不动声色地收手插进裤兜,勾唇道:“几颗糖而已,就想收买我放水?”

谢久辞直起身,又挂上了往日那副傲气凛然的模样,语调淡淡,听起来却非常欠打:“李佚笙,你想得美。”

李佚笙还隐约记得,当年他说出这句话时,笑得骄傲又张扬。

与后来雨夜中,他狼狈离开的身影,简直是两个极端。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

其实,转学离开那天,她最后是发了条消息给他的:【谢久辞,很遗憾,我是一个理性的人。】

一切缘起,皆有所依。

或许是她做事太过绝对,又或者是他本就无甚感觉,但也许,仅仅是因为情不逢时。

可最终的走向却巧妙地得以重合。

经年未见,两人之间既熟悉又陌生。

相比于以前,谢久辞现在对她,可以算得上是冷漠无情。

他终究是厌恶了她。

-

“呀,你的样品洒了!”

陈梦尖叫了一声。

李佚笙游离的思绪被强行扯回。

她皱眉看向溢出来的样品液,沉默地关上了旋钮,随手撕扯下一张卫生纸擦拭净台面后,又重新换了根空管子继续接。

这次实验的初始投料量不多,李佚笙盯着浸湿的纸巾,眼神犹豫。

她干脆多留了个心眼,先用毛细管取样,把点好的薄层色谱板置于紫外灯光下照亮,确定没有显色后,才扔了纸巾,接着往下做。

幸好,产物点还没有流出来。

李佚笙害怕再出现类似的问题,随即敛神调整了状态,专心做起实验。

一个小时后。

墙上挂钟准点报时,正好是中午饭点。

陈梦把最后一根试品管里的样品液倒进了锥形瓶,固定安装在减压蒸馏仪旋干,随后取下瓶子放入干燥箱。

注意到李佚笙这边也在收尾,她便没太着急抽真空,索性支起手臂站在一旁和她闲聊天。

“一会吃啥?”陈梦摘了一只手套,掏出手机划拉,“要不我现在一起点份外卖?”

李佚笙没回头:“食堂。”

“生活太苦了,不如我们出去改善一下?”

“不去,没钱。”

眼见样品流干,李佚笙拿起瓶子,用马克笔写好标记。封口之后,也把它放进了干燥箱,然后自觉弯腰接了根橡胶管。

她绕过陈梦,伸手摁了真空泵的按钮。

陈梦好奇:“不是才发了工资?”

李佚笙直起身,下巴朝窗边点了点:“我今天的预算,全花那了。”

“啊?”陈梦目露困惑,“你就剩这点钱了?”

李佚笙没再说话。

她摘下口罩,先一步走了出去。

手机被她放在休息室充电。

李佚笙脱了实验服进门,拔掉充电器,正准备去饭堂买馒头垫巴一下,屏幕忽然亮了一瞬。

李佚笙脚步停住,把手机凑到眼前。

屏保上的消息提示,有条微信异常显眼。

谢久辞:【一起吃顿饭?】

后面还有一条,应该才是刚刚发来的。

谢久辞:【你以前说完“谢谢”还知道请吃糖,现在不会连这么一点诚意都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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