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百姓还未知情乱事,庙堂中的君王已经决定将他们抛弃。
这一天,天气还有一点闷热。草原上的绿草已快被牛羊啃完,而距离今年冬日结束,十分遥远。
大照国内奢靡丰盈,有吃不完的食物,花不完的金钱,享用不尽的美人。
三个少年正在楼上俯瞰,街上百姓还热火朝天地售卖良心,皇帝宗室与朝堂百官却已经开始打包行李。
“跑!”
跑得远远的,跑得快一点儿,把这里扔给北夷!他们想要什么让他们直接拿,不要抢到他头上。
顺平帝宁愿不要这个皇位,也要逃离那场刀剑相逼的噩梦!
“天阙哥哥。”击红栾笑着拿了一串侍女买来的糖葫芦,递给天阙。“娘亲说,让我们留下,和他们一起。”
天阙凝视着糖葫芦,红色的山楂包裹在甜腻的圆壳糖衣中,他实在不爱这种会黏牙的食物。“好。”
天阙不知道留下来会面对什么,天阙不知道底下一条街的希冀生活更美满的百姓梦碎后会怎样,天阙也不明白击红栾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但天阙答应下来。
在夜晚的哭闹喊骂声中惊醒的天阙,看到了穿着眼熟男装衣服,利落干净,不约而同站在自己面前的两名郡主。
“天阙哥哥,该我们‘禄安三子’上场了。”
“我们现在有半个月时间布置很可能会被攻破,最后国灭的越阳。”
“我们……能够守住这座城吧?”
击红析低声,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本事,也不确定与姐姐、天阙哥哥一同能不能守住越阳城。
明日,或许要不了明日,待皇爷爷听到北夷大军攻入大照,做下决定——娘亲说皇爷爷或许会选择又一次逃跑。
顺平帝实在是太过畏惧北夷了。
一旦皇爷爷下定决心要逃,越阳城啊,定然会在三日内被他抛弃,也会被更多畏惧战争与灾难降临的百姓抛弃。
最后能剩下的只有一部分少得可怜的人。跑不动的,舍不得越阳城的,不畏惧生死只想与北夷面对面的……她们三个,不是其中,也在其中。
“能守多久。”击红栾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击红析与天阙的肩膀:“就守多久。”
天阙也拍了拍击红栾与击红析的肩膀,沉沉的用了点力,他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支持与肯定。“嗯!”
击红栾没什么表情,但击红析被拍得脸色微变。她仰头看了看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一位哥哥一位姐姐,只能伸手,拍拍二人的手臂。“要坚持住啊。”
当然会坚持住的。
即使北夷大军攻入大照,直冲越阳京城而来,顺平帝跑路下南方逃命的消息一传出百姓哗然,聚众闹事,纷纷也为自己着想逃命的逃命,躲走的躲走。
禄安三子却日日穿梭在这座城池里,安排巡逻,坚固城墙、房屋,训练禁军百姓,打造武器机关……
天阙与击红栾击红析忙得不可开交。
北夷大军如果兵临城下,攻入越阳,却发现这是一座空城,他们会怎样?
屠城血洗,怒火中烧,焚灭一切。
“所以,我们是一道防护线,要拦一拦北夷烧杀抢掠的大军。”
拦得住拦不住不重要,有拦一拦就行。
击种鱼更多的安排是在大照其他城市,不会指望越阳守住不破。越阳的禁军护卫是帝王人身安全的保护罩,顺平帝会想方设法把他们带走。
最后的越阳只会留下老弱妇孺。
北夷连破举壶二州,到底是哪个城市出了内贼已经不重要,因为那两个城市已经在军报传来京城之前已被北夷占领攻陷。举壶至越阳,哪怕千里马日夜疾奔,最快也需三个日夜才能送入越阳。
但那名报信人却不像是举州被攻城就送来京城的急报。一送就是两个州城,分明是举壶二州已城破后才“遣人来信”。
这报信人……很有可能不是第一个报信人。在他之前的人,或许已经死在路上,或许上路之前就已经没命。如果是这样情况,可不仅是举壶沦陷,周围其他城池,重点是举州壶州到越阳一路上的城池都有可能沦陷了。
“为今之计,只有其他州城派兵支援。”
“拦截北夷还是支援越阳?”击种鱼只能兵分两路,因为只有双管齐下才能保住大照越阳的一丝气血。
击种鱼:“绝对不可以沦为北夷大军烧杀掳掠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