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画眼,梳头簪发。唯有需要漱口时天阙才动了动,掀开眼皮张嘴,乖巧配合着从叙给他刷牙漱口的动作。
而后,又慢吞吞闭了眼,窝在从叙怀里,跟个小动物似的,被从叙抱着抬手抬脚更换衣物。
从叙还顺手摸摸与天阙一起昏昏欲睡的小动物尾巴,调整了下位置,把尾巴摆放好才裹上裙裳,系了乖巧可爱的双耳结。
天阙:……
天阙感受到了,但天阙懒得动。瞪从叙一眼的劲儿都没有,只想窝着缩着,昏死过去睡到明日。
“也没有很多人吧,怎么疲倦成这个样子。”从叙戳了戳天阙的脸颊,没忍心把天阙唤醒。让天阙先小眯一会罢,乔迁宴的来宾应该还要晚些才来。
就算他们来早了也无所谓,来的都只是青梧卫里的一群同僚和下属罢了,天阙睡着也不碍宴席的举办。
青梧卫所一群以为从叙最重视规律,所以天天罚他们背律令,稍微做错一点事就训他们训得要死不活的青梧卫们:……啊?
这还是他们副指挥?
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一群人以他们最认真端正的态度对待这次乔迁宴。
衣服不能穿错,姿态必须板正,神色不要温和,必须冷峻深沉。时刻注意佩戴的刀剑,随时准备好战斗且一击毙命,不能胆怯退缩,一举一动都不能丢了青梧卫的脸!
尤其是丢了从叙这个青梧卫副指挥的脸!
他们准备好了!青梧卫们集结在一起,不约而同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钟幼幼。雄邹邹气昂昂地冲向从叙所在的徐府。
那姿态,不像是参加乔迁宴,而是准备去端了这座府邸上下。
然而这股子气势到了徐府门外就蔫瘪了。
谁去敲门?
没有人问出声,但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诉说这个问题,难倒了他们。
很是为难地沉默许久后,终于有个年轻人忐忑地伸出手,还没有拍上门,大门打开了。一个不怎么高大也不怎么瘦弱,却给他们一种危险感的门房笑着,几句询问后把他们带进了府中。
青梧卫有问必答,乖巧得像是吓傻了的兔子。
哎哎哎!这不是这不是他们那个——跟着副指挥学武功而后出任务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以后提着某地起义作乱土匪头子头的师兄吗!
他不是!又出任务!去了吗!
直到入席许久,那种看到一个扁他们十个的师兄,做了他们副指挥门房小厮的震撼还没有消失。
而席上主位仍空荡荡的。
他们副指挥呢?
副指挥终于姗姗来迟。
青梧卫们一看,愣了:他们副指挥手里,还拉着个神色冷淡,安静沉默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