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天阙拖了长长的一声,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气力都用在这个字上面。
从叙摸了摸天阙后脑勺的头发,欣慰,而后充满耐心又问:“那要是我们可以搬去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房子,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俩。天阙会不会愿意?”
天阙蜷了蜷手指,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自己的小房子?
从叙用极其充满诱惑力的语调,一句句列举这个小房子多么多么地好。“在小房子里也可以像公主府一样,想吃肉就吃肉,想吃菜就吃菜。”
“离公主府很近,福寿宁康郡主她们想什么时候过来玩都可以。但不用天阙每天起很早了,吃完早点可以睡到午时之后,太阳晒屁股也不用起来。”
虽然天阙在公主府也没有起床很早。福寿和宁康郡主一个练武一个读书,常常辰时便起。天阙却总到了巳时,才在小厮提醒吃早膳了,慢吞吞起床。
然后安静地等待福寿和宁康郡主她们来找他玩。
即使如此,从叙也心疼天阙。
因为天阙经常无事可做,只能安静地发呆等待。一坐,一看,便是许久。从叙下值回公主府,看到的就是在石桌旁或软塌上坐了不知多久的天阙。
公主府的下人再体贴懂事也是公主府的,天阙不太愿意自己再回去睡觉,麻烦下人们。如果是他们自己的房子就不一样了,天阙想睡多久睡多久,起来躺下起来躺下也可以。
从叙:在床上躺着,哪怕不睡觉,也比天阙坐着发呆,坐一天来得舒服。
他继续娓娓道来:“而且,天阙可以玩自己想玩的东西,不用担心其他人。”
从叙拿起石桌上摆放的锦鲤头骨,可以看得出来,剃骨的人是名解鱼肉骨的好手。骨头上没有粘连任何血肉,一副鱼骨漂亮且干净。而且这骨头肯定不只光剃下来这么简单,应该还被细致地烟熏炮制过,闻起来一点鱼腥味都没有。
从叙早在进院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副骨头。
“这就是天阙想要的鱼骨?”从叙轻笑,虽在问,但已经有了答案。
天阙摇头。他想要的是自己剃的骨。当然不是自己剃骨便罢了,天阙还想看看鱼的血、鱼的肉、鱼的内脏和眼睛。
从叙呵笑起来:他就知道。
温热的气流喷在天阙的脖颈处,痒痒的。天阙歪了歪头,看向从叙。他看见他的目光图定,笑着对他说。“在我们的小房子,天阙想要庖丁解牛也可以哦!”
天阙缓缓地眨了眨眼。
天阙的眼神好像这一瞬间就鲜活了起来,无比明确和坚定:“搬!”